她的丈夫每年都会娶一房小妾,次次都要她去下跪敬茶,
但今年,沈稚鱼不想再与他纠缠了,
“十日后,你真的舍得离开侯府吗?如果他知道当年。。。。。。”
沈稚鱼摇头,“他没必要知道,我的身体也已经不能再拖,而且他已经不需要我了。”
曾经的路惊澜虽说过非她不娶,可如今的路惊澜已有佳人在侧,
想起十七岁那年冬天,少年路惊澜在大雪中跪行三日,三步一叩首,五步一高呼,
“我路惊澜,此生非沈稚鱼不娶!”
可当时沈稚鱼是如何做的?
她当着全城人的面,踩上了路惊澜低垂的头,
“本小姐乃金枝玉叶之体,你不过是个低贱的下等男人,非王非侯非将,也想娶我?路惊澜,你凭什么?”
众人面前折辱完男人,沈稚鱼扭头便走。
路惊澜追上前去,却被沈稚鱼的护卫队一剑砍伤。
路惊澜倒地时,血喷洒在雪地上,他仍匍匐在雪地上乞求沈稚鱼,希望沈稚鱼能看一看他。
“稚鱼,你等我,等我封侯,该给你的我都会给你,我早晚有一日会封侯拜相的。”
“我会证明自己可以娶你,稚鱼,求你回头看我一眼,你别不要我。”
但沈稚鱼却始终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路惊澜那年在病床上病了数月,他日日给沈府去信,希望沈稚鱼能来看一看他。
路母甚至登门拜访,直接跪地求沈稚鱼能去看一眼病危的路惊澜,她怕路惊澜这一病有什么闪失。
可沈稚鱼却下令,命家丁将路母逐出沈府,是死是活都与她无关。
后来听闻,路惊澜的病还是九死一生的好了,但从此却性情大变。
五年后,路惊澜真的封了万户侯。
他未下聘书,也无聘礼,更没给名分,
他学那强盗样式,一人一马便掳了沈稚鱼进候府——但却是做一个通房丫鬟。
此后每一年,他都迎娶一个新妾进门。
沈稚鱼日日清晨都要三叩九拜,给他府上的妻妾们奉茶。
往昔就像在昨日,她不知道他们两人是怎么走到了如今的地步,但她并不后悔。
沈稚鱼回神,与那少年再次道:“十日后,你与我一同离开侯府,我与路惊澜,此生再不相见。”
那少年的身影隐在阴影里,看不见长相,只露出一双格外好看的眼。
“你为他。。。。。。”少年眼眸闪烁,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作罢了。
“咚咚咚”今日第四次,沈稚鱼的门被敲响,
门外的丫鬟再一次提醒她:“沈姑娘,今日尚未奉茶。”
沈稚鱼敛了情绪,“我今日身体不适,明日再去奉茶。”
她话刚出口,门就被人一把推开。
进来的人正是路惊澜。
见他进来,沈稚鱼连忙将身后的少年推到了屏风后。
路惊澜身上还穿着朝服,他眉眼如画,生的一副极好的矜贵像。
见了沈稚鱼,他却没在意她苍白的面容和病情,只说:“稚鱼,你得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