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陪到底
大年夜梁家别墅
“梁婉竟然连冯家那块骨头都啃下来了,倒不能小瞧了她。”梁父望着顾晚给的工作报告,眉头微蹙,像是话里有话。
梁延轻嗤:“女人想赚钱多容易啊,只要放得开,酒都不用喝几口。”
“这种话不要说。”梁骏杰打断了他,可语气中并无多少严厉,虚僞得让人生厌。
“冯少还真约见了我,这小妮子有点手段的。”他看了看梁延,又换上了慈父脸,“你也一同去吧,就当锻炼锻炼。”
顾晚窝在沙发里,将电视里的晚会音量调低,随即又关上灯,氛围还真有那麽些缱绻与迷蒙。
窗外飘起了雪,烟花在空中绽放。
“黎阶,你看,真美。”她扭头朝他笑,却发现他已经靠在轮椅上睡着了,只有腿上了一层薄毯,虽然家里有空调,却还是不免让人觉得容易着凉。
——他脸色一如既往地苍白,就连睡着时眉头也微微皱起。
她从房间里拿出一床薄被盖住他的上半身,被角轻轻掖在他背下。
抚到他的颈的时候,又感觉那里似乎比平时更热些,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摸了摸他的手,冰凉至极,可知一双脚更不用说,本就血液循环极差,下垂的脚背连拖鞋都挂不稳,一大半都露在外面,只有一层薄薄的棉袜。
顾晚皱眉,把自己的额头贴上他的额头,却对上他缓缓睁开的眸子。
他的眼神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睫毛轻颤,左右不知该往哪看。
“你发烧了。”她不忍,索性直起身子不再对视,耳根是自己都没察觉的红。
测过体温——39。2,他可真能忍。
她拿了药出来,喂他吃下,但看到他脸上的难受并没有消散,心里又是一阵翻涌。
“要不要上床?”她眸中的关心藏不住。
他病得没力气,却连忙摇头。
“我陪你会儿。”她坐在他边上,把他的双手包裹在自己的手里,“好好休息吧。”
手伸进被子里的时候,却摸到他裤子那一圈有种异样的感觉,似乎是鼓起来了。
她想到了,因为瘫痪的原因,他一直都是穿着纸尿裤的。
她想了想,还是掀开了他的被子。
“你做什麽?”他看着她的动作,不安到极点,连忙伸手把自己裤子按住。
“你失禁了,没来得及换。”她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静,可那份心疼并未藏住。
他却以为那是她的怜悯和迟疑,把自己裤子的布料攥得更紧。
“我待会自己处理一下。”他扭头不去看她。
“你有力气去厕所吗?”她皱眉,“还是你就让它闷在里面一晚上,不觉得很不干净吗?”
他笑得凄惨,反问道:“对啊,不觉得很不干净吗?”
这一次,他倒肯直视她的眼睛了,只是表情还是那麽的不堪。
“如果你觉得羞耻,我会快一点,也尽量不看你那里。”她知道自己又用一种惊人的克制在说话,不知道为什麽,她总觉得跟他待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让人心跳快到到喉咙发紧,偏偏面对更深层的接触时,她的脑子便一团乱。
说实话,虽然他的身子是不算好看,但这种迷乱感并不会因此减轻。
——克己复礼。她脑子里竟然蹦出这样几个字。
似乎觉得交欢对他是一种亵渎。
他紧咬着嘴唇,手上却依然没有松开。
“听话,脏了更要有并发症了。”
她握住他的手,直到他没力气再反抗。
她听到他的呼吸声变得很压抑,似乎一直在忍着什麽。
——很快她就发现了端倪。
他似乎産生了一些不可kangju的反应,但是表情却隐忍,好像被发现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
“对不起……”他连忙去挡,眼角流出的痛苦的泪并不纯粹,掺杂了太多愧疚和羞耻。
他没有擡头看她,生怕从她的表情里看见嫌弃和怜悯。
“正常的。”她调整好新的纸尿裤,又为他套上裤子,“去床上睡吧。”
“脏。”他垂眸,“我在这里对付一晚就行了,我明天就走。”
“病好全了再走,不然扣你工资。”她的语气不容商量。
为什麽?为什麽又对他这样好?为什麽一定要这样让他割舍不掉。
他心里的声音一直回荡,却没力气想。
“我的样子,很狼狈吧?”他轻声道,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却又似乎希望得到她温柔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