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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火索（第3页）

他压下思绪，强装镇定道：“我会负责店里的损失和他的医药费。”

“你就这样温吞的解决了？”林璇冷笑，“闹事的时候那麽多人都看着，要让别人怎麽想？”

“你到底会不会当店长？”她一字一句道，残馀的尊重荡然无存。

“我会尽力做到你们想让我做的。”他努力自持，眼尾却微微泛红，“对不起。”

“除了装可怜他还会干什麽？”

“谁知道，说不定梁总就喜欢这种。”角落里又传来窃窃私语，他的脑子已经乱得听不清了。

他刚上班就发生这样的事，该怎麽和她交代？

他只觉得自己辜负了她，甚至也没对得起别的员工，大家不过是想靠手艺吃饭，却连安全都没有被保证。

手机屏幕亮起，是她发来的消息：“中午有空，别点外卖了，带你去吃饭。”

他的不要还没发出去，就又被一阵吵闹声打断。

“老子昨天说了，要你们经理出来给赔偿。”是昨天闹事的人。

林璇握紧拳头，嘴角噙着冷笑，似乎已经不想指望黎阶了。

她只觉得根本毫无公平可言。

“昨天我们并未收取您的费用，额外赔偿这里给不了哦。”她整个身子都在抖，似乎埋葬着所有的不甘压抑和无奈。

黎阶咬了咬牙，操纵轮椅出来，语气中有不容回避的坚定：“您找我？”

看清来人的样貌时，他却瞳孔骤缩，颅内几乎有一瞬的眩晕——

他身形高大，头发又短又硬，刺猬般顶在头上。

他的眼下有一道淡淡的疤，应该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那年夏天，顾晚一拳打在他眼睛上，又用指甲狠狠地抓了他。

那时候打架没章法，当然是谁不要命谁就赢。

是小虎。

时间或许真是个擅长讽刺的作家，把不想见的人们兜兜转转的送到彼此面前。

看清他的时候，小虎的眼里只有轻蔑：“你还混上店长了？死瘸子，我不跟你废话，准备怎麽赔偿我？”

“赔您什麽？”他眼神冰冷，“请让我看看您的纹身错在哪了？”

就在这时，顾晚推开了纹身店的门，看到他在工作，索性也不提吃饭的事，就当视察一圈了。

偏偏撞见这一幕，她愣在原地，心跳莫名地加快了，脑海中似有什麽断掉的东西连在了一起。

可它们只是顽劣地闪回，闪回。

少年倔强偏着的头——

和她满手的血——

………

她头痛得几乎站不稳，他想关心她，却被小虎步步紧逼。

“如果您不满意，我给您洗掉好了。”他强装淡定，“店里是没有赔钱这样的规定的。”

昨晚发生那样的事，他猜到或许是小虎的出现让她难受，而现在，他不能再让她为自己操心了。

“你知道这条街是谁管的吗？”他笑了，“我的头儿你还惹不起。”

“我不介意配合警察扫黑除恶。”他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在抖。

“就凭你？”他捏住他的手腕，他们体型相差太大，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它捏断。

他疼得皱眉——

“你要什麽样的赔偿？”这时候，背後清冷的女音响起，她的眼神恢复冷漠和清明，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

小虎见了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笑得极其猥琐：“你们果然厮混在一起，两万，我不捅破你们的关系。”他松开黎阶，凑得顾晚很近，“呦？变漂亮了？不然要你也行。”

此刻，外面有鸣笛声。

顾晚身後突然出现两个穿着警服的男人，他们控制住了小虎，告诉顾晚他已经构成寻衅滋事罪。

“不够。”黎阶轻声道，话音却格外清晰，“还有故意伤害，店里有监控。”

他看到顾晚朝他投来赞许的目光，脸上微微一热。

顾晚笑了，指尖轻蔑地点着小虎的肩，但并没真的碰到，像是嫌恶心：“你真的应该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你惹不起我！”他气势汹汹，“臭娘们，等我出来……”

“我惹得起任何人。”她不容置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