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拯救世界,算不算是一种统治呢?
这是她在军队中生活的第二年。
很多被解救的像她这样的人,都産生了强烈的戒断反应。军队的态度是必须戒断,莉莉斯所负责的戒断棚屋中,日日夜夜充斥着大量哀嚎。
那叫声凄厉不似人声,尖锐的甚至让人跟着一起呕吐痛哭。莉莉丝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靠在床边,呆滞的目光落在遥远的天空,如同一株凋零的花,或是一只濒死的动物。
人的快乐与痛苦存在阈值,她曾在几欲死去的强烈痛苦与快乐中沉沦,那麽到了现在,又有什麽能让她觉得快乐呢。
她整日戴着苦修带,那镶嵌着尖锐钉子的皮质薄带紧紧扣在她细白的大腿上,每次撕裂时,都会流下大量的血液,剩下狰狞的伤疤。
伴随着她每一次迈开的脚步,那钉子整个嵌入了她的皮肉,她如此疼痛,却又如此饥饿。
她该如何适应这个世界呢?
她该如何是好呢?
女孩从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从有意识开始,她的人际关系只存在爱与折磨,或者干脆将二者混为一谈。她从未走出过极乐世界,甚至没读过几本书,不认识几个文字。
军队对所有人进行基础教育,大家一起坐在棚屋中吵闹,只有莉莉丝沉默的像是一块石头,或是一片单薄苍白的纸片。
她少见的犹豫起来。
她应该幸福吗?她应该痛苦吗?
谁能教教她,这样的情况该如何判断呢?
是世界变了吗,还是她坏掉了呢?
……要如何获得幸福呢?
……
……
哥哥在交锋中受了很重的伤,可能,熬不过这几日了。
「去看看他吧,他真的很爱你。」
军医说。
快乐与痛苦同时孽生,眼泪与笑容一同出现在她的脸上。
啊啊,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久违的快乐与幸福,久违的痛苦与悲痛。
仿佛骨头被寸寸打断磨成粉末,洒在土壤中,然後生长出的美丽的血红的花。
在军医惊诧的目光中,莉莉丝似哭似笑的走到了哥哥的房间。
莉莉丝是个很漂亮的孩子,瓷器一样的身体,精致漂亮的脸,那并不是女性的精致,而是一种雌雄莫辨的美丽。
哥哥正望着她,他消瘦的可怕,眼中是令她倍感折磨的某种情感。
女孩脸上的泪水冰凉,笑容却夸张的满布整张漂亮的脸颊。这种扭曲的表情没有让她有一点失色,反而多了几分疯狂的美丽。
「我知道,你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哥哥说。
「是的,我不是乖孩子。」她说。
「那麽,那麽为什麽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呢?」哥哥苍白的脸上,慢慢地落下了一行浑浊的泪痕。
莉莉丝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如同拨开娃娃的外衣,层层露出她白皙完美的躯体和身体上道道自虐後留下的疤痕。她的眼神如此澄澈,满溢着爱与渴望,如同天真无辜的羔羊。
她赤裸走到男人面前,俯下身,毫不羞涩,如同将自己作为祭品,如同将自己的人生一同献祭。
「请给我……请给我更强烈的痛苦,请给我更强烈的痛苦与爱。」
泪水却扑朔落下,如雨点一般,怎麽都无法止住。
她的身体剧烈的发抖,哭的不能自已,连带着语序也混乱,只能艰难描述着,勉强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请在离开前,给我留下此生难忘的痛苦与幸福,无论你想做什麽都好,请对我施暴。」
想要尖刀与皮鞭,想要毫不留情的折辱与强迫。想要毫无保留的爱,想要能燃尽彼此的激烈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