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辈子再回不去鹤山,初意止不住的哀愁,连续几夜不安不眠。
渐渐,她沉闷下来,两天也说不上一句话。
不论是送茶送食的侍从,还是每夜回来就寝的魔尊,见到的不是蜷在角落的毛球,就是躺在床上的毛球。
九夜清察觉她不太对劲,将她扳过来仔细查看。她摆出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将眼一斜,任君折腾。
*
这日清晨,一宿没出现的九夜清回到蚀天殿,见她坐在床上发呆,上前递给她一枚丹药。
「这是助眠的药,吃了。」口吻一如既往的强硬。
初意默然接在手中,看也不看,突然举手,将药一把甩在地上。
做罢,她双臂抱胸,挑衅的扬起下巴。
这几日她总冷漠以对,难得耍一次脾气,他本该由着她。但她多日未眠丶心神不安,这药还是得吃。
他又拿出一枚药,递在她面前:「你是要自己吃,还是我帮你?」
他所谓的帮,就是强行把药塞入她口中,还能有什麽体贴的办法?
许是情绪绷得太久,急需一个发泄口,初意抬爪猛的扫掉他手上的药,再抓住他的手指,张口就咬。
她咬得狠,将连日来的委屈和怒气一并释放,两颗尖锐的兔牙瞬间扎入肉里。
浓烈的血腥味充斥鼻腔,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淌下来,她能感觉到粘稠的血液流过爪间。
她不松口,他也没动,任由她耍脾气。
不知咬了多久,直到腮帮子酸疼,她才松开。
低头一看,两只前爪全是血。视线一转,不由惊住——他的食指被她咬出两个又大又深的坑,鲜血骨突突的往外冒,看着就很疼。
他却不急着治愈手指的伤口,反握住她的前爪,先施法清除她嘴角和爪上的血迹。
初意抬头看去,他目光平静,没有半点痛色,仿佛她咬的不是他的手。
「真是皮糙肉厚!」她推开他的手,凶巴巴吼一句。
她几步走到角落,面对墙壁跪坐,活像在面壁思过。
心里却愁:我把他咬成那样,他怎麽还能忍?怎不打我呢?
打她一拳,好歹她有昏死的理由,就能被他带出门,去苦渡海那疗伤。她苦苦琢磨了几日,这是唯一有机会逃出这里的办法。
「我想杀了自己。」面壁的初意冷不丁冒出一句。
九夜清神色一沉,她果然情绪不对。
他上前蹲下,伸手想要把她捞过来。突然听见两声抽泣,哭了?
初意抹去眼泪,继续方才的话:「我虽想杀了自己,如此不用再受你囚。禁,但我骨子里很惜命。娘亲走前叮嘱我要好好活着,师父也时常教我命很珍贵,所以我舍不得杀自己。」
她有些语无伦次,但九夜清听懂了她的意思,竟因她最後那句『我舍不得杀自己』而安心。
初意抽了抽鼻头,兀自道:「大家常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但这活法一点意思也没有,真就不如死去。」
她突然转过身,将他望着:「你不是冷血无情的魔头吗?给我一掌就那麽难?」
说着,她踮起脚尖,抓住他手指,摁向自己心口:「你只要往这里用力拍一下,很快就结束了。」
九夜清迅速抽回手,道:「去睡一会。」
初意没搭话,耷拉着耳朵走了几步,靠坐在床边,双眼无神的盯着门口。那是她的逃生之门,看得见却出不去。
九夜清顺着她视线看去,即刻明白她的心思。
他先前问过雀凄:假若宋景和担心你跑出去,再不会回来,便将你锁在屋内,你会如何想?
雀凄说:那我更会拼了命的离开他。
这段时间,他十分矛盾。一方面觉得应该适当放松对她的禁锢。另一方面,他潜意识对初意保持警惕,认为只要给她一丝松懈,她绝对能撬开魔域的大门,逃回仙界。
他纠结数日,也眼睁睁看着她日渐消沉。
沉吟片刻,他问:「想出去?」
初意没看他,呵的讥笑道:「我想出去你就带我出去?」
九夜清二话不说,上前将她提起来,抱在身前,起步往门口走去。
初意扯住他袖口,眼巴巴将他瞅着:「这是要干嘛?」
他垂眸:「你不是想出去?带你去城里转转。」说罢,昂首踏出门。
他哪里瞧见,初意被带出去的刹那,眼中晦涩顿扫而空。她按捺激动的情绪,心安理得的趴在他臂弯,嘴角一抹得逞的笑。
功夫不负有心人,得来全靠好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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