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料美人抹了一把灰扑扑的小脸,真诚又伤人地感慨:“公子,能否教教我如何才能像你一般自信。”
商宴:“……”
总而言之,二人也算就此相识了。
晓羡鱼渐渐不记得自己在梦中了,对现实的感知越发遥远恍惚,她在梦里渡过了一段漫长的岁月。
商宴向她诉苦:“我爹娘逼我成亲,娶谁都好,总之要我赶紧成亲生子。哎,我又不是牲口,我未来的夫人也不是牲口,怎麽能够为了传宗接代被绑在一起生活呢?”
他是商家独子,肩上的担子沉重。
晓羡鱼出馊主意:“那你离家出走,我也算是富裕,可以接济你。”
商宴愣了一下,极为感动,扭捏着说:“你对我真好。要不……我俩凑合一下?”
晓羡鱼给了他一掌。
商宴被她揍了,没敢再提这茬。
但自那以後,晓羡鱼平淡如水的生活便多了一丝波澜。
她开始时常産生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被人盯着,跟着,甚至是贴身缠着。
黏腻,甩不开。如同阴魂入体。
很快她发现那是一缕怨气,不知源自何方,但一门心思地缠着她不放。
夜深人静时,她总能听到怨气低语。
“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
晓羡鱼忍无可忍:“不喜欢我,干嘛缠着我?明天我就请师尊把你给驱了。”
怨气静默许久,又像蛇一样缠上来,攀过她腰腹往上,滑过胸前起伏:“喜欢……你。”
晓羡鱼一个激灵,从榻上鲤鱼打挺一跃而起,脑袋险些撞到房梁,她手忙脚乱拍打着身上的怨气:“天杀的,原来是只色鬼!”
色鬼怨气却怎麽也拍不走,从幽秘的胸隙又漫上脖颈,没入後领,贴着背脊流下来。
晓羡鱼感觉尾椎倏地一麻,後腰那处好像被狠狠咬了一口。
“不是……色鬼……”
怨气似乎有点儿委屈,缠缠绕绕至更深处,然後在她腿根也咬了一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还说不是!
晓羡鱼全身炸毛,夺门而出,狂奔去师尊的院落。
辞云真人夜半垂钓,在池畔微阖着眼正悠然自得,忽然间那不省心的小徒弟发疯一般冲过来,惨叫:“师尊救命啊!”
辞云真人看她一边跑,一边往身上胡乱拍打,诧异:“做什麽,身上掉虫子了?”
晓羡鱼飞速道:“有鬼东西在摸我,还咬我。咬我的丶我的……反正就是咬我!”
辞云真人神色微微冷肃起来,探手往她眉心点去,仔细感受着。
“你身上并无不妥。”半晌,他道。
晓羡鱼笃定道:“不可能,那鬼东西还和我说话了——”
辞云真人谨慎起见,又为她细细探查了许久。
还是摇头。
连他都察觉不到气息的鬼物,那得是什麽东西?
晓羡鱼脚步虚浮地回到房间,贴着墙根警惕戒备地站着。
半晌,她试探着问:“你还在吗?”
怨气缠紧了她的腕骨,以此作回答。
晓羡鱼头皮发麻问道:“你是哪里来的色鬼?可是想要吸我精气?”
怨气吐字慢吞吞的:“你又不认得我了。”
“我应该认得你吗?”晓羡鱼绞尽脑汁思索着,“你叫什麽名字?”
怨气好像又委屈上了:“我是你夫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