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伯父多加两日罚跪,跪完还要挨二十大板,恐怕不止腿,腰也要断了,尚不知有没有命享。”
“嘶,想想就疼,也是活该,可惜不能亲眼所见了,真解气啊。”
“唔……阿扬,我想躺会儿了,好累。”
“秋菊在门口吧?你去隔壁歇歇。”
“好,你也歇息。”
我刚躺下,小桑还没走出门,若山就跑过来传话“郡主公子,虞家九娘子拜访,说是给郡主请罪。”
虞兰君?我和小桑的事虽摆在明面儿上,可也不是次次锣鼓喧鸣,她不去和太後请罪,倒来江府寻小桑。
“我不见她。”
“应是去过王府才寻来这的,若山,你去将她打发了吧,就说郡主身体不适,在阿娘院里小憩。”
“是。”
人已打发,小桑仍旧懊恼“是我扇了她,我理亏,可她也不能直接来江府啊,这叫他们如何看待你。”
“要不,我们成婚前先不见面了?”
听我说这话,她着急了“我不,我不在乎,只有在你身旁,我才安心。”
“外头都说你有身子了,咳咳。”
“咳,她怕不是看上你了,来与我抢人。”
不知她的小脑瓜又在想些什麽了,我倒豆子似的回道“你都有身子了她如何与你抢。”
“你,你不害臊!”
“快些去休息吧,别累着。”
“你也不许见虞兰君哦,我去睡一会儿,梦里见。”
“梦里见。”
这一梦,叫我醒来仍旧是念念不忘。
我都成瞎子了,怎麽还净想些……也好在我看不见人,若是看得见,这饭都吃得如履薄冰了。
小桑缠着我念话本,我只管陪着她,听她说故事,说感受,不让她寂寥。
午後睡得久了,夜里就睡不踏实,第二日午时方醒,差人去王府一问才知,小桑也没醒。
看来是连日繁忙,身子疲累。
“若山,邵章!”
“我在呢,公子想吃什麽?”
“清汤面吧。”
“好,我去吩咐。”
“若山呢?”
“在夫人房里吧,好像是聊若水姐什麽事。”
“去吧,我再躺会儿。”
苦涩流于唇舌,暖阳刺痛双目,清汤面的味道被覆盖,喝尽汤药,我擡头问“太阳出来了?”
“是啊,公子感觉到了?”
缓缓地,我看见些许轮廓,还看到了若山。
“若山,我看得见你了。”
“太好了,公子能看见了!”
若山把住我手腕一会儿,话中难掩喜悦“脉象平稳许多。”
“还是有些看不清,等真的恢复了再和阿娘说吧,若山,帮我叫下邵章。”
“好。”
四下张望,想看清物件仍旧是费神,若山的脸在我眼中,远一些,就是空白一片。
急促的脚声,是邵章。
“公子,能见光了?”
“嗯,看得见了,就是看不清你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