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挺合廉野的心意,可以并肩与林清嘉走一段路。
同他的愉悦大相径庭,林清嘉周身气压很低,眼睫始终低垂着,脚步也有些拖沓。
“大小姐,谁惹到你了,难道还有比我更烦的人?”廉野忍不住问道。
林清嘉没应声,只是偏眸望了眼他。
这才发现周围的路人有意无意将目光投向这里。
廉野早已习惯了这身皮囊带来的优越感,哼笑打趣林清嘉:“别人恨不得贴过来看,你倒好,送到眼前还当空气。”
林清嘉实在提不起精神接他的话,但她终归不是一直扫兴的人,勉强扯扯嘴角挤出个笑。
效果很显着,後来的一路,廉野都没再敢拿她开玩笑。
落座後,两人看过菜单,点了些家常菜,廉野最後又加了壶桂花酿。
天色早就暗了,林清嘉越过望向人潮汹涌的街道。
回神之际,她不小心对上廉野的视线。
四目相接,面对这张气质神似的面孔,林清嘉很不争气地想到了瞿净执。
所有悲伤凝聚到眼眶,林清嘉眼前闪过一幕又一幕,割裂的痛感令她无法正常呼吸。
好在服务员这时过来上了菜,她强行转移注意,见到廉野正往自己杯子里倒酒。
“我不喝酒。”答应他吃饭已是无奈,林清嘉不会继续由他胡来。
廉野晃晃手里的桂花酿:“这也算酒?度数跟没有似的。”
“怎麽,害怕我趁人之危?”他轻嗤一声,“这儿到处都是监控,我要真干出点什麽,你觉得我跑得掉麽。”
“是,我看起来确实不像好人,但是说点实在的,就算我有这心也没这胆。”
廉野看着林清嘉,缓缓报出个名字:“耳熟吧?如果我真惹出什麽事,第一个影响到的就是他。不用等别人,我妈第一个就把我剐了。”
“毕竟,他们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我什麽也不是。”
林清嘉无心窥探他的家事,可面对廉野黯然的模样,她并未出言打断。
“他们是初恋,後来分开了。大概在我……十三四岁的时候吧,我妈和我爸离婚了,然後又遇见了他。他那时多风光,名利双收,心爱的女人也回到身边了。唯一的缺憾,可能就是多了个我吧。”
“我又有什麽错呢,但凡有的选……”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廉野举起酒杯碰了碰林清嘉的杯子:“我是看你心情不好,喝一点说不定能开心起来,没有别的意思。不放心的话可以给你家里人或者朋友打个电话,让他们一会过来接你。”
话既如此,加上林清嘉的共情能力本就强,犹豫片时後,她还是象征性地喝了几口。
“你父母感情好吗?”廉野突然问。
林清嘉呆住,仿佛第一次听到这话题。
或许是因为她不善说谎,又或许是她安慰别人的方式就是笨拙地揭露自己的伤口。
半晌後,她垂下头回道:“我没有见过我父亲。”
廉野脸色僵了一瞬:“抱歉,我不知道。”
他终于明白,她身上似有若无的破碎感从何而来了。
“没事。”林清嘉面不改色放下杯子,短暂走了会神。
其实,她早就过了计较这个的年纪了。
“怎麽说呢,你太乖了。”廉野可太吃这一套了,缓缓伸出手,“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乖孩子,生活一定很幸福呢。”
触碰到林清嘉手背的那一刻,震惊的除了後者还有一个于他而言的不速之客。
这一幕被瞿净执尽收眼底,廉野也在与他对视的瞬间拉下了脸。
“清嘉怎麽会和你在一起?”瞿净执审视几秒心里有了大概,眸色淡淡地走过来质问。
林清嘉反应过来想挣脱,奈何廉野力气大得惊人,根本挣脱不开。
“关你什麽事,她爱跟谁一起就跟谁一起,难不成还要向你汇报。”廉野并没有被他震住,不动声色将林清嘉扣紧了几分。
没想到瞿净执直接上手,趁廉野还在逞口舌之快,直接把林清嘉拉向自己这里,而後捧起她的手,拿出消毒湿巾,仔仔细细将他触碰过的地方全擦了一遍。
“瞿净执,你什麽意思。”廉野眉间映出不耐。
瞿净执嗤笑:“这话该我问你。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动她。怎麽,对你客气点就拿我说话当放屁?”
“哼,少拿对付简博文他们那一套来恶心我,老子不是吓大的,你以为我真怕你。”廉野不咸不淡地笑。
“我反正是一点都没看出来你喜欢她,那我们也算不上竞争对手,我追求她,就算被拒绝也是我们俩的事。你总这样横插一脚,不觉得自己多管闲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