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清嘉压根不在意自己说了什麽,他还是没脸没皮继续道:“清嘉,我是真心的,你就不能考虑一下麽。”
林清嘉笑了笑:“是不是真心你自己清楚,你是闲着无聊,想找个乐子而已。从来没被拒绝过,难得碰见个不一样的,当然很有意思了。”
廉野闻言兴味更浓,只是凝在唇边的笑意淡了几分。
他果然没有看错人。自己虽称不上阅人无数,可见过的人也不能算少。初次见面时他只觉得林清嘉是个沾点书卷气的美女,外表文文弱弱,毫无攻击性,可就是这样柔和内敛的一个人,竟然屡次三番拒绝了他。第二次见面,对视的瞬间,他终于注意到那双冷冽到没有多少情绪的眼睛,也正是这双眼睛吸引了自己,否则他不会擡头再看第二眼。
“你和瞿净执说话也这麽带刺吗?”廉野脱口而出问道。
“我为什麽要对他这样。”林清嘉不假思索地回,“他和你不一样。”
“不一样?”廉野喃喃咀嚼这三个字,嗤地一声笑了,“你真的了解他吗。”
他直起身,看向林清嘉的眼神平白多了些深情:“清嘉,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上你了。”
林清嘉被他的矛盾绕昏了头,懒得再与他打太极,她一用力提起几大袋咖啡,急匆匆朝外走。
望着她逃也似的背影,廉野烦躁地啧了声,仰脸睨一眼对面,对站在身旁的店长说:“以後只要是A幢的外送订单一律取消,这麽近,自己不会下来拿啊,走几步还能把他们累死,懒成什麽样了。”
这已经不是连坐了,纯属把气撒在无辜人身上。
隔了几秒没听到回应,廉野更为恼火:“有人来问就说是我说的!”
这事在业内算是闹了个笑话。原本说小也小,一幢楼的人再多不过就那些,掀不起多少波澜。可说大也是真大,闲话一旦散播出去,总能惹出事端,越发酵越离谱。
一时间,某知名饮品太子爷因吃醋怒断情敌公司外送订单这事被传得沸沸扬扬,不光对家笑,连他自己的亲朋听了也笑得直不起腰。
“廉野已经被他妈训了整整三天了,听说他们整个公关部一边憋笑一边想方案。这小子,活了二十几年从没丢过这麽大的人。”简博文捂着肚子艰难地将这笑话转述给故事的另一个主人公。
瞿净执听後不由轻嘲:“想拿一杯咖啡来气我,该说他天真还是傻。”
“廉野他妈是真的生气了,说要把他发配到最远的分公司去。”简博文撑不下去,一手扶住桌角,“不行,我真的要笑死在这儿。”
缓了片刻,他开始抽空观察瞿净执的脸色,见他心情还算好,这才支吾着开口:“那个,阿执,我和你说件事,你可千万别生气。”
“讲。”瞿净执左手端茶右手执盖,轻轻拂去边缘的茶叶。
“你还记得我科创园附近的空房子吗,就你家楼下的那个。”
“怎麽了?”
“廉野知道清嘉住那儿了,非逼着我把房子卖给他,你知道他的手段,还有他後爸那层关系,得罪不起啊,真不是我想让。”简博文叹了口气道。
瞿净执没了品茶的心思,掀起眼瞧他:“是吗。”
“你平时没少怂恿他吧?日子过得太舒坦,想添一把火让我们内斗,你好坐着看戏?”
简博文立马变了神色:“阿执,我一开始真没想到廉野会来真的,清嘉妹妹人那麽好,我这事做的确实不厚道。不过有一说一,房子的事真不是我本意,廉野这小子精得很,顺藤摸瓜就掐住我的命脉了,我除了答应他也没别的办法。”
“好啊,多亏你提醒,我手上也有不少你的命脉。”瞿净执放下杯子,眯了眯眼,云淡风轻地笑。
明明与平时没多大差别,听上去却尤为瘆人。
“别呀,阿执,这事它真不赖我。”简博文急了,“就算我不煽风,那火也早就点起来了不是。”
“你是没看到,当初清嘉来俱乐部找你,刚踏进门的时候,廉野那眼睛直接就长她身上了。感情是活的,谁都没办法干涉。”
瞿净执攒眉阖眸,心知简博文说得有理,其实说来说去,一切的起源还是因为自己。
如果不是为了给他送东西,清嘉不会遇见廉野,也不会被他盯上。
他们这群人玩得好了向来不分你我,是他大意了,当初就应该把房子买下来,那样会省去不少麻烦。
许久得不到回应,简博文仍旧耐着性子守在一旁,不敢多问。
终于,瞿净执睁开眼,轻飘飘道出两句。
“廉野疯了,你别跟着疯,以後不许再插手了。房子的事没得商量,得罪谁比较好,你自己掂量。”
廉野对他没什麽威胁,但他那个姓洛的继父的确不容小觑,家里的长辈也提醒过自己。
不过那又怎样,如果连这麽一件小事都搞不定,以後岂不是要被人蹬鼻子上脸。
他最讨厌的就是被人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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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末甜品店生意不忙,林清嘉难得有时间和师傅学做甜点。
平淡无波的一天被一张生日蛋糕的外卖订单打破。
因为蛋糕的运输要求比较高,这类订单一直都是店员亲自送。
可这张订单上明确备注必须让林清嘉送过去。
赵歆然边确认款式边问:“清嘉,这是你认识的人吧?”
林清嘉盯着从未造访过的地址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确定的话别理了,我去送,难道还不收。”蛋糕做好後,林琬竹如是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