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你尽管说就是。」陈阿招全身心?思盯在画上?。
小翠搅动手指,低声开口,「是……是有关陈寒临大人的事……娘娘之前说过不用?再?打听陈大人的消息了……奴婢也不知该不该将此事告知娘娘……」
再?次听到陈寒临的名?字时,陈阿招神色平静,浅笑了下,「他?能有什?麽事?你说吧……莫不是他?在乡下娶妻生子的好事?」
「不是好事………」小翠低声嚅嗫。
陈阿招还在绘画的手指猛然停住,她面上?愉悦的笑倏然消失,一脸严肃地问,「说!」
「陈大人他?……瞎了。」
话落,小翠看见娘娘手中的毫笔吧嗒一下坠落在脚边。
*
远在青缘山附近,一处寒舍中。
一袭浅白色布衣,脊背单薄消瘦的青年?正阖目坐在竹床上?。
他?身旁站着一个?老大夫,老太夫给青年?把了一会脉儿,轻叹了口气後为青年?开了几副方子。
「郎君照这方子上?的药,每日需坚持内外兼服。」
青年?浅笑着点了点头,「有劳大夫了。」
大夫正要离去时,又停下叮嘱了一二,「不过最重要的是,郎君需得解开心?结,切勿忧思过度,否则你这双眼睛恐怕难以恢复。」
大夫的话被站在窗外一抹淡黄色衣裙女子听去。
女子眼眶微红,她紧盯一墙之隔内,那?个?消瘦的男子,露出一抹苦笑。
没?想到才时隔多日,陈寒临就沦落到了这幅模样。
她昨日得知陈寒临瞎了後,便立刻安排人,对?外宣称自己感染风寒静养几日,期间不见任何外人,自己好藉此时机乔装打扮出宫。
她本想看了眼陈寒临後便离开,可此刻不知为何脚步像是生生黏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老大夫离开後,她还是忍不住木屋中走去。
她的步伐明明很轻慢,却还是被坐在榻上?的陈寒临听见了。
「谁?」陈寒临面上?浮现一丝警惕。
陈阿招故意暗了暗嗓子,道:「我……我是刚刚那?个?老大夫的徒弟……师傅因惦记郎君双目不明,无法抓药……让我来照看一下。」
闻言,陈寒临放下的警惕。
陈阿招本以为像他?这般高傲的人会撵自己走,可此时的陈寒临像是褪去了所有的傲骨,变得异常恬静温和。
他?笑了笑,墨眉微弯,「我确实不太方便,麻烦姑娘了。」
陈阿招替陈寒临抓了药,亲自替他?熬药後,主动端勺喂他?。
期间陈寒临没?有一丝拒绝,反而像个?听话的孩子一样,她每喂一勺,他?就安静地饮下一勺。
极苦的药入了他?的口中,他?也能面不改色地喝下。
陈阿招忍不住问,「郎君不觉得苦吗?」
闻言,陈寒临纤长的睫颤了颤,笑道,「苦……可姑娘会有糖吗?」
「你怎知我没?带糖?」陈阿招从袖中掏出一个?方块大小的糖果?。
将糖果?纸撕掉,她将那?颗泛着桂花味的糖塞进了男人的口中。
陈寒临乖乖含住,舌尖的苦涩很快被一股香甜替代,他?怔了怔,似乎想起了什?麽,喃喃道,「原来姑娘也爱吃这桂花味的糖……我的阿妹也很爱。」
陈阿招拿起汤勺的指尖微硬,她眼睑慢慢红起来,盯着陈寒临那?张寡淡的脸问,「那?郎君的阿妹怎麽不来照顾你?」
她就是故意想戳中陈寒临的痛处。
果?然,陈寒临面上?的笑容慢慢淡下,嗓音暗哑道,「她离我而去多年?。」
「原来如此,可我观郎君这般年?轻,为何不找一个?伴儿,馀生好有人相陪。」
「姑娘说笑了,我这样的人哪里会有什?麽姑娘看得上?。」陈寒临垂下眼睫。
陈阿招浅笑一下,「郎君是在妄自菲薄。」
话落,青年?垂下的眼复而抬起,那?双失去光泽变得空洞的双眼扫过她,笑着问,「那?姑娘愿意陪我吗?」
「我?」陈阿招眼神躲闪,浅笑着,「郎君说笑了,家中早已给我订了娃娃亲,我与郎君并无缘分。」
「是啊,无缘无分……」陈寒临眼中浮现苦涩,「今日麻烦姑娘了,路远迢迢,姑娘明日不必过来照顾陈某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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