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招一路小跑,寻到了那处被荒废了柴房中,她正要进去,却被外面几个小厮拦住。
「不能进去,这里面的丫鬟感染了很严重的伤寒,可是会传染的。」
「我是她的姐姐,我不怕让我进去。」陈阿招想进去,却还是被拦住。
「你不怕也不能进去,万一你被她感染了出来又感染了别人怎麽办!」
「可你们把她关在这里不闻不问的,她要是病的更重了该怎麽办!」陈阿招急的在柴房外转脚。
两个小厮不屑道,「那也不管我们的事,林公子本就身子弱,可不能让这得了伤寒的人污染了空气,不过是个丫鬟罢了,若是她病死了也是她运气不好。」
「你们!」陈阿招不顾两个小厮拦着,死命想往里面冲,可奈何柴房的门被锁上,她只能趴在门前,朝门缝里面喊着,「玥音,你怎麽样了……我来看你了。」
屋内响起断断续续的低咳声,玥音虚弱的声音响起,「阿招……别担心我……」
「你嗓子都哑成这样了!你叫我怎麽不担心!」陈阿招急得眼眶发酸,不知如何是好时,她忽然想起了林祈肆。
她是个丫鬟,没人会听一个丫鬟的命令。
可林祈肆是主子,只要林祈肆开口,玥音不但能被放出来,还能得到很好的医治。
陈阿招将那盘糕点从门缝地下推进去,一边安慰玥音一边道,「你先吃点东西,等着我……我去找公子,公子一定会救你的。」
柴房内,听到陈阿招渐渐离去,玥音微阖的双眸半响睁开来。
她望着那盘从门缝地下塞进来来的糕点,苍白的唇挤出一抹苦笑来。
第16章祈求「鸦阙啊,不过区区蝼蚁,何足挂……
陈阿招一路跑到林祈肆的居所,她刚想敲门进去,却被门外的小厮告知林祈肆并不在屋内,而是去了斋戒堂中,沐浴斋戒三日。
「公子今日为何突然斋戒?」陈阿招问。
小厮道:「今日是小公子的诞辰,长公子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斋戒三日,为小公子祈祷。」
「小公子?」陈阿招十分奇怪,林祈肆不是林老爷的独吗?怎麽会突然冒出一个小公子来?她自从来到林府时,便从未见过有什么小公子出现。
虽百思不得其解,但这件事不容她多想,眼下救出玥音才是最重要的。
她只需要林祈肆一句话,就也能帮到玥音。
陈阿招又原路折回去了北边厢房附近的斋戒堂。
跑到半路时,雾蒙蒙的天空陆续坠落点点雨丝,如珠般大小的雨点坠落进陈阿招的发丝间,在这冷风吹打的冬日格外地冷。
陈阿招没想到自己根本进不了斋戒堂,她被几个小厮拦在门外。
「我不进去,你们替我跟公子传句话就好,我的阿妹生了病,她身子弱若不医治恐怕挺不住。」陈阿招请求道。
可谁料这几个小厮格外冷漠,「公子今日斋戒不许任何人靠近。」
「你……你们!」陈阿招在原地急的打转,她卑微祈求道,「你们就替我传句话不行吗?就告诉公子……我是他的贴身婢女陈阿招。」
听到她的话,一个小厮嗤笑一声,上下打量了陈阿招一眼,语气不屑道,「你只是个奴婢,又不是府上的主子,我们凭什麽听你的吩咐?你又凭什麽觉得公子会为了你破例?」
小厮的几句话将陈阿招说的面露尴尬。
她无措地站在雨中,一路跑过来都没有那麽冷,此刻却觉得心凉到了骨子里一样。
可是玥音的命她不能不顾!
她索性冲上前,在几个小厮拦路中朝斋戒堂大喊大叫,「公子!陈阿招有事恳求!」
*
此时的斋戒堂内,灯火忽明。
林祈肆正坐於满是牌位的贡案间,贡案前的香火萦萦绕绕,飘过满堂。
小郎君手持一串佛玉珠,指尖转动握在手心的珠串。
他目光盯着桌案上的牌位纹丝不动,鸦青色的瞳中冷冷清清,不见丝毫温度。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淅淅沥沥的雨珠坠落声愈发大了。
林祈肆终於开口感叹一句,「雨大了啊。」
暗黄色帷幕柱子下靠近一个腰佩长剑的人影,那人道:「公子,有事吩咐?」
林祈肆纤长的睫终於动了动,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鸦阙,你可知她来此所为何事?」
鸦阙平静地回答:「是为一个得了风寒的丫鬟而来。」
「为一个丫鬟?」林祈肆的眼中忽而浮现半分困惑不解。须臾,又恢复了淡漠神态。
鸦阙听着屋外倾盆的雨水,他漆黑的瞳孔望在林祈肆静若盘石的身姿上,心底莫名有些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