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招身子僵了下,「公?子……奴…需要?知什麽错?」
「我也?不记得了,但听旁人说……你我路上遇到凶徒,是你将我带走数月。」
陈阿招心脏忽然感到刺痛,她没想到竟然从林祈肆口中听到那清清淡淡的不记得了。
她自然知晓,最近府上的人都在怎麽议论她。
说她是贪图富贵,才将林祈肆带走那麽久,为的是独占林祈肆,试图嫁给?他。
她以为林祈肆醒来?後会替她辩解的……可?谁知……林祈肆恢复记忆了…却将他二人在小村庄经历的事情给?忘了………
「公?子当真不记得了吗?」陈阿招眼底泛红,咬紧唇问。
谁知林祈肆冷冷看着她,问了句,「我该记得什麽啊?」
是啊……
他堂堂一个?贵公?子该记得什麽呢……过往的事情………於林祈肆来?说算是耻辱……算是狼狈的。
「公?子确实不需要?记得什麽的……」陈阿招垂下脑袋,抹了抹不知为何流出的泪,努力让自己恢复冷静道,「公?子……失踪数月时,奴一直在照顾你……期间我们?是遇到了很多困难才迟迟无法寻回,公?子若不信……我身上的伤口都可?以证明。」
林祈肆的目光静静地盯着扑腾跪在地上连脊背都在打颤的瘦小身体上,他沉默了许久,捏紧了手中的珠串,语气?不轻不淡道:「陈阿招,你想死吗?」
陈阿招哆嗦了一下,连忙摇头,「奴不想……奴不想,公?子……奴真的没有任何伤害公?子……」
林祈肆垂下睫,少年的容颜被暗影吞噬,看不清楚。
陈阿招只听见曾经那温意?绵绵的声音,变得格外冰冷地说,「既然如此,日?後便不要?在我身边伺候了,去别院吧,去伺候父亲。」
陈阿招心脏像是被冰扎一样难受。
林祈肆的意?思是……不要?她了吗?
她低声呜咽,不知为何,她的心比之前?无数次还?要?难受。
*
陈阿招最终远离了林祈肆。
她被派到别院去伺候那个?脾气?古怪的老头。
别院的日?子并不好过,伺候林怨的大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丫鬟。
他们?嫉妒陈阿招年轻,试图也?将她摧残。
陈阿招被分派干最累的活儿,吃的是嗖饭剩汤。
这些,陈阿招觉得她咬咬牙也?能挺过,可?谁知林老爷每夜竟还?单独指派她到跟前?伺候。
说是伺候,却是要?陈阿招割血来?喂养他榻边的一珠曼陀花。
「你这血好啊,它终於肯长?一长?了。」坐在塌上的白胡子男人,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在陈阿招手腕上割下一刀。
陈阿招眼睁睁看着自己乾净的手腕上多出一道又一道丑陋的疤痕。
放完血後,她想要?离去,却被林怨按住。
他那双苍老浑浊的瞳孔细细打量着陈阿招,乾裂的手指也?随之抚摸上陈阿招的眉眼。
在陈阿招瑟瑟发?抖,以为林老爷要?做什麽时。
林怨却只是感叹一句,「是我眼神不好了吗……怎麽,感觉像她了……」
陈阿招不明白林怨在说什麽,不过此後让她放血的次数由?一天一次变成了半个?月一次,但每晚她还?需要?待在林怨房中。
那老头似乎得了怪病,不摸她的脸便睡不着觉。
日?子在一天天艰难地熬过,林祈肆也?早早前?往太学了。
岁聿云暮,春去秋来?。
陈阿招再也?没见过林祈肆。
来?年秋日?,远在京城的林祈肆,凭藉一首《牵牛星》名冠京城。
之後他又创出的许多诗词歌赋,上到老妪下到儿童都会唱诵。
陈阿招记不住全诗,却清楚地记住这首《牵牛星》诗中的最後一句: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她不知这诗中之意?,却只觉得分外好听。
可?在被困在一方压抑的小别院中,在看不到外面的春色的日?子里,在听到林祈肆是如何名闻天下时,她的心也?在愈来?愈暗恨上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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