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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小琴酒正式上学已过了两个星期,期间一直是威尔逊和鱼冢来回交替接送。
他们有小秘密,小琴酒也体贴的不去细究。但有时候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鱼冢听过大哥平稳的呼吸,判断他已熟睡之後,就急匆匆的套了件大衣出门。
然而门轻微的关合声还未完全消失,床上的小琴酒就睁开了眼。
不管是爸爸还是鱼冢都是这样的。
小琴酒草草的披了件衣服,踮起脚尖倚在阳台的栏杆上向下望,只能勉强捕捉到一个影子迅速隐匿到夜色当中。
他又扒着执着的望了几秒,终是坐下来抱住腿,有些茫然的看着天空。
一轮银月,几点星子。
屋子里很静,安静到他只能听见自己轻微的鼻息和心跳。
心里有点难言的酸涩。
这是第几次了呢?
真是一点都不坦诚。
任性的小琴酒决心戳破他们。
他知道,哪怕他们每天晚上都会瞒着他出去。但第二天早上必会带着笑意的出现在他面前。
所以他只需要在门口守株待兔就是。
万家灯火都熄灭之时,鱼冢才匆匆的结束了战斗。
本来应该在外面处理好伤口了再回去的,但这次的敌人有些难缠。脸上也被划了几道口子。
这是很难处理的,毕竟身上的拿衣服一裹便谁也发现不了。但在脸上的只能回家拿瑞菲借的工具去修饰,以防出现端倪。
再加上时间紧,所以鱼冢打开门时完全是一身的狼狈。
而迎接鱼冢的是站在他面前的小琴酒的沉默。
小琴酒率先扬出难看的笑来,“大晚上的是去哪啊?怎麽弄得到处都是伤?”
哪怕没开灯,他依然能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狰狞的伤口,还有一股扑鼻而来的血腥味。
鱼冢彻底慌了神,他蹲下来,想要靠近却又不敢,只有磕磕巴巴的解释:“是我贪玩了,出去不小心摔的。”
“真是的!爸爸明明说了晚上很危险,不要出去的啊!”小琴酒突然吼道。
“抱丶抱歉,是我太贪玩了。”鱼冢不敢去看小琴酒。
“你不用道歉。真是的,贪玩也没有什麽大不了的。如果一定要玩就去玩吧。”小琴酒一下子抱住鱼冢。
“但是,记住,下回去玩一定注意点,别再伤到了。还有,”鱼冢能感受到伏在自己身上的小琴酒有些轻微的颤抖,“一定要记得回来。”
真是一群糟糕的大人。小琴酒这样想着,努力没让眼泪出来。
……
“你爸是干什麽的?”瑟德又和小琴酒在午间闲聊。
“不知道。”小琴酒是装得乖巧懂事,但不代表他会信了威尔逊还有鱼冢的鬼话。
“不是什麽企业家,也不是从政的。”瑟德掰着指头思考,“不会是什麽□□大佬吧?”
“我爸一点都不像。”前两天,小琴酒还见着自家爸帮邻居修车,又窝在沙发里看一堆花花绿绿的幼儿教育读本。
“那也不尽然。你看啊,你想进这个学校,人脉与手段是必须的。再次啊,电视上不都这麽演吗,最危险的人往往披着温厚的皮囊。最关键的是你弟弟那傻大个,指不定是什麽违规基因实验的産品呢,穿个黑西装,一看就像电影里批量生産的炮灰。”瑟德说得头头是道。
因为混得熟,小琴酒也没生气,而且他清楚瑟德要好奇早分析了,留到现在肯定别有用意。“所以,你想说什麽呢?”
“就算没背景,也编个能唬人的背景吧。”瑟德又不从哪抓出两个汉堡,和小琴酒一起啃起来,“虽然我觉得你爸□□大佬的身份还挺靠谱的。真打起来,感觉他能顶我妈身边好几个保镖呢。”
“在美国,只有上流社会的人士才能真正活得自由。不论是商界还是政坛,又或者是我们学校,丛林法则在哪都适用。”瑟德晃着手中的汉堡,“库奇那混蛋绝对会来找麻烦的,如果你没有能碾压他爸的背景的话。”
“不过他找你麻烦应该还有迁怒的成分,毕竟他爸和我妈是政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琴酒觉得後面几个字,瑟德说得格外咬牙切齿。
“所以他来找你麻烦,一定要来找我!”
小琴酒倒是把话放在了心上,却没想到当天下午自己就认识了库奇。
长得人高马大,脸也讨喜,就是不太会说话。
本来库奇挡住他的去路,他还没多大反应。直到库奇突然喊道:“啊喂?你是不是没妈?”
“我有我爸就够了,你才没妈!”小琴酒也说不上来什麽情绪,虚晃着往库奇的方向踢了一脚,没想到竟然踹中了。
虽然他从不问他妈妈在哪,但并不代表他不介意。尤其是在听过瑟德讲起他妈妈之後,他也常常幻想他妈妈是怎样的人。
会冲他温柔的笑吗?会为他唱摇篮曲吗?会将他视作最好吗?
然而他的世界里并没有妈妈这个人的存在,甚至不见一丝一毫的痕迹,就好像他从来都不曾拥有过。
“我本来……”库奇的话还没说完,在意识到小琴酒踹中自己之後,立马尖叫道:“你打我?”
小孩子的战争总是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