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片刻,顾缃抬眸看他时,他也回看过来,两个人礼貌不失尴尬地笑笑。
他们真的不熟,大一国庆节他随张步去A市找她後,偶尔在Q上问候两句,她出於礼貌回应,有天他留言,邀请她元旦回北城参加外交学院的新年舞会。然而当时顾缃半分心情也没有,都没有回覆他,此後再无联络。
是以,想叙旧都找不到共同话题,顾缃便单刀直入地问:「你和我老板很熟吗?」
「刚认识,」他神色自若地说,「朋友给他对象办生日,我跟程姐订了许多花,顺便拜托她介绍你给我。」
他果然是程姐口中下了大单子,订了好多鲜切玫瑰的大客户,但顾缃更不解:「你本来就认识我,为什麽还要托店长介绍?」
贺轻尘勾勾唇角,闲散不堪道:「想加深一下跟你阔别几年後再次见面的印象,不过程姐说的并没有错,我确实打算找对象。」
顾缃跌了跌下巴,难以置信地看着贺轻尘。
男人轻轻扬眉,仿佛受到了什麽冒犯:「怎麽,我找对象,是什麽天方夜谭的事?」
「不是不是。」顾缃赶忙否认,「当然不奇怪。」
顾缃只是觉得,他这麽优秀的人,家境也好,前途似锦,怎麽会需要相亲,即便要相亲,也是亲人认可的门当户对的人才行吧。
「既然不奇怪,那,跟我相亲麽?」
男人眼睛很深邃,眼眸点过漆一般乌黑有神,眼角微微上扬,内勾外翘,看过来时倘若还带笑,简直有种勾魂摄魄的力量,令顾缃不敢直视,也令她分辨不出这个男人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坐她对面的这个男人,她完全不了解,高二下学期他一转到嘉英高中就荣登校草宝座,高三读了两个月又转回原校了,有关他的传言到处都是,却不知真假,整个人神秘感十足。因此顾缃除了怔愣,还有下意识的拒绝。
贺轻尘眉心蹙起:「觉得我在逗你玩儿?」
点的两杯饮料送了过来,顾缃没有回应,喝了口拿铁。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他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你是不是认为,我这样的,应该早就有对象,即便没有,也有家人会安排妥当?」
顾缃只能点头。
「实不相瞒,」他叹了口气,像要自揭面纱,娓娓说道,「我大学一直单身,毕业後就派到了国外,周围适龄单身女性少,我也没有那个心情,这次回国,家人催得紧,安排了一次相亲,我持反对意见,便跟他们说,我自己找,他们放话如果我出国前找不到,就要接受安排。」
顾缃见他语气颇为诚恳,不像假的,便说:「哦,那是挺难的……你这次待多久?」
「下周一或周二就得走。」
「额……今天周五了。」
面前的男人不慌不忙,平静地朝她笑:「觉得不可能实现了对吧。」
顾缃道:「确实有点难。」
「所以,我来找你了。」他眉梢微微挑起。
顾缃脸上的同情渐渐消失,尴尬感取而代之:「什麽意思啊?」
「字面意思。」
顾缃不知道他被外派到国外具体做什麽工作,但他是外交学院出身,跟他玩文字游戏,注定会输,她不想弯弯绕绕,於是很直白地说:「可我没打算找对象。」
「为什麽呢?」他的目光变深,直视着她。
顾缃不想剖析太多,轻轻地道:「我对感情婚姻的态度很消极,我不适合结婚,适合一个人过。」
「和我差不多。」他毫不在意地笑,「所以,互相帮个忙不好吗?」
「嗯?」顾缃真的不了解他,但他像是一只狐狸,还是一只很有魅力的狐狸,一个笑就勾得人左右不住心神。
「其实,你不用强撑,我知道你最近遇到了麻烦。」贺轻尘喝了口冰美式,松懈下来,「和公司解约要赔款对吧?」
顾缃脱口而出:「你怎麽知道的?」
对面的男人好整以暇,语调缓缓:「上回在场子里见了几个朋友,聊起当年我转学去了嘉英中学,场子里有个人说他开的网媒公司也有个嘉英中学毕业的姑娘,那姑娘性子还挺倔,让她跟了他,她坚决拒绝不说,还要闹解约……」
贺轻尘抬眸看着面前的人:「他说那姑娘的名字还挺好记,叫顾缃。」
「……」顾缃无以言表。
「我花了点儿工夫找这位叫顾缃的校友,找到了花店,拜托店主给我牵个线。」男人眸光深深,「开始还挺碰壁的,她拒绝见面。不过这没什麽,我也挺有韧劲儿。」
他轻轻勾唇,没有再说下去,直直看她。
顾缃不知道他有什麽意图,又怕自己说错话,唯有继续喝拿铁。
「我跟你公司的大老板说好了,你要解约的话,随时过去,他们不会为难你的。」他的语气游刃有馀,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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