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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夜小说>美人救君 > 第34章 和离 情深不寿强极则辱我们和离(第2页)

第34章 和离 情深不寿强极则辱我们和离(第2页)

张格擡起头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奴婢也是人,没有人愿意做奴婢,也并不是每一个做奴婢的人,心里都将自己当作奴婢,将你们看作高高在上的主人!从前,我是不得不畏。但嫁了你,英明神武丶霁月光风的太子殿下,我以为,以後我都可以不必再‘畏’,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一个人,可以在殿下面前展现我的本性,让你看到真正的我!却没想到……”

张格说着,眼里突然涌上一丝泪意,笑里也添了三分嘲讽悲凉:“却没想到殿下见了真正的我,却因为我不够像奴婢,不够怯丶不够假丶不够温顺丶不够驯服,而猜忌我!”

她的声音是那样冰寒,仿佛这伤痛已经在心底压抑了许久,已经冷彻心肺,透骨穿筋:“我爱殿下的勇,殿下的正,殿下的真,我原以为,殿下也是这样爱我的,结果却不是。”

君衡几乎被她眼中深切的伤痛刺穿,下意识道:“我是!我也是,我只是……”他怎麽不是,他也爱她的勇,爱她的正,爱她的真!他只是丶只是……

“只是什麽?”张格死死盯着他:“只是我出身奴婢,不比你们这些王公贵胄高贵,所以不配勇丶不配正丶不配真?”

一滴眼泪越过颤动的长睫缓缓滑落,张格眼中一片冷殇:“我欲脱泥淖,往天上做骄阳。殿下却惧这骄阳太刺眼,要我解释我为何不继续茍于泥淖,凭什麽?我凭什麽要向你解释!”

寒风越过帐帘,卷起古锈熏笼中冷透的炭灰,满地狼藉。

君衡垂目,良久的沉寂无言後,终于擡起泛红的双目,喑哑道:“那你今日来,又是为了什麽?”

既然无需解释,为什麽还要挑破它!

他已经决定放下了,他也不愿终日活在难以释怀的疑心里,不管还有多少疑点和不妥,不管以後再有什麽证据,来证明这些不妥,他都决心从此只将她看作妻子,看作要一生守护不能背弃的人,他已经将此事放下了!

张格注视着他秀雅的眉目,淡道:“因为我不愿掩耳盗铃,不愿活得不清不楚,也因为,”

她看着他饱含苦涩的双眼,声音也不觉添了一丝哽咽:“也因为没有信任的夫妻,永远不可能走得长远。你或许出于感情丶或许出于责任,选择对我们之间的问题视而不见。可是不问不提,并不代表它不存在!相反,它会像一根长长的刺,慢慢地丶一点一点扎进你我的心里。我不愿有一天被它扎得遍体鳞伤,所以我要拔出这根刺!”

“怎麽拔?”君衡咬牙,双眼泛红:“你没有证据,又不肯解释,还非把它挑破到明面上,你告诉我,要怎麽拔!”

“怎麽拔,也取决于殿下。”

张格的脸上的痛和伤忽然都隐去了。她擡步走到军帐正中,拿起一旁的火铗和火石,添上新炭,将熏笼重新燃起。橘红色的火光透着暖意,好像能让贯穿冬日冷气的心肺少一丝凉寒。

张格盯着跳跃的火焰,语气平和:“其实,你之前说我无畏,这话并不对。我有很多害怕的东西,我怕冷怕饿,怕痛怕穷,怕老鼠丶怕蛇丶怕飞虫,更害怕这世间的恶。很多时候,我只是不能怕,不敢怕,而自从在孟津渡听到你们的话,我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害怕。”

她把双手贴到熏笼泛着青锈的铁网上,感受着僵硬红痛的双手慢慢回暖:“你说你早已决意放下此事,将我当妻子看待,但其实你不是。你只是想将我关进笼子里,像一只鸟一样养起来。”

这话实在难听,君衡忍不住辩解:“我从未这样想过,便是疑心最盛的时候,我也没想过要伤害你。”

这是真的,当初上官季仙问要不要将张格抓起来审讯,君衡几乎是在想清楚之前就本能地抗拒了这个选项。

张格看了他一眼:“我没有说你要伤害我,也并不是要怪你。你的疑心一直没有尽消,你的身份又注定不能冒险,你的责任感又迫使你必须善待妻子,所以权衡之下,你只剩一个办法,那就是把我关起来。”

这个关并不是真实的关,而是断绝一切张格能接触到君衡身边之事丶身边之人的可能。

这些日子,除了上官季仙,张格几乎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君衡身边的任何人。在卢府,伺候她的全是不认识的卢家婢女,保护她的玄甲军都在外围,只有上官季仙能与她接触。

而作为王妃,除非君衡连内务都不让她打理,不然她一定是需要人的——所以君衡给她找来了卢春,一个绝对不清楚东宫旧事,绝对接触不到君衡身边事的帮手。

君衡哑然,他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可回头细想,他虽然没这麽想过,但还真的是这麽做的,竟无法反驳——他确实一直在防备她接触自己身边的事。

“我……”

君衡身上确实牵系着很多人的前程。他曾经在东宫的部下臣僚,他的外祖父母丶舅父舅母丶表弟妹们……还有他的母亲。他纵不为自己保重,也要为了这麽多人的性命和前程保重。

而张格的身上又确实有疑点未消,不只是性格,还有。。。。。。。字迹。张七娘在掖庭留下过许多笔迹,可是自从她嫁作幽王妃,君衡再也没有见过她的字。但即便是现在争吵起来,君衡还是在避免提起这一点——因为……这很可能是她无法解释的一点。

君衡知道这话在她听来可能很像借口,可此时也只能这样说:“我当时,没有别的办法。”

没想到张格竟然点了点头:“我明白,我说了,这一点上我并不怪你。”

比起因为一点猜忌就将人或杀或囚的变态,只是将她好好养起来,不让她接触自己身边的事,对一个上位者来说,真的很仁慈了。

“但我不愿意一辈子做一只笼中鸟雀,哪怕锦衣玉食,我也不愿意。”张格离开熏笼,一步一步走近君衡,擡头望他:“殿下,我这样说,你可能又要疑心我不像奴婢,或是有什麽目的了,可我还是要说。若你我还想做夫妻,还想好好走下去,那我们就要将这根刺拔出来。而拔不拔,决定权全在你。”

君衡垂眸望她,还是那双清凌凌的眼,却带着以往从未见过的锋锐,他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拔如何,不拔又如何?”

她笑了,笑得那样平和淡然:“殿下若想拔,那从此不管我身上有多少地方与你想得不同,与张七娘不同,你都不能再疑我忌我,必须全心信任我。你要让我知道你的身边正在发生什麽,我们的未来会发生什麽。而我,自然也会全心全意信赖你,我们同心同德,一起去走未来的路。”

她的语气波澜不惊,但不知为何,君衡却突然生出几分不妙的预感:“如果我……做不到呢?”

“若殿下做不到,或是不想拔这根刺……”张格心里一酸,两行清泪突然冲出眼眶,在秀美如玉的面颊上缓缓蜿蜒,笑中带殇:“情深不寿,强极则辱。我出身卑贱,秉性刚强,不驯礼教,实在不堪与殿下为配。还请殿下看在这些日子的情分上,给我一条生路,放了我……与我和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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