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活的时候空闲了,我也会到附近的学校偷偷听课。
希望可以从里面听到一些熟悉的名字。
「今天我们来学习新耕者的文章。」
一孩子举起手:「老师,新耕者听起来怪怪的,是人名吗?」
老师笑着解释:「新,新时代,耕者,民也,可以说是新时代的人民。
「有一种说法是新耕者是甄妮,但是被大家接受更广的说法是,这个笔名的拥有者是她的前夫程望。
「大家都觉得一个女人不会有这麽犀利的思想,她是为了给前夫顶罪才承认这个名字的。
「当年程望被抓,没过多久他的妻子就主动承认了自己是新耕者,要求释放程望。
「两人的反目,包括离婚登报都是出於对程望的保护。
「当然也有一些人并不同意这个说法,两个派别争论不休,所以新耕者的文章便一直没有确切署名。」
她笑了笑:「说不准两人感情好着呢。」
「胡说八道!」我从墙角跳出来,怒斥,「你这是误人子弟!」
女老师双臂抱胸:「我怎麽胡说八道了?课本上就是这麽讲的。」
「课本上难道就一定对吗?」
我好像某世听过类似的反驳,但我没空细想。
「老师你可知道陆婉宜?」
女老师的确有些文化:「你说的是和甄妮并称『光头姐妹花』的陆婉宜?」
光头姐妹花?
那是什麽?
想起我俩的确都是光头,我承认道。
「正是她,我有她和甄妮来往的书信,里面清清楚楚写着,程望是一个墙头草丶负心汉。」
甄妮要是知道後世编排她和程望恩爱有加,估计能气得从坟里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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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说如果能找到信件,将有深远的历史意义。
历史不历史我不在乎,我只是想让程望这个渣男得到应有的评价。
我告诉她我认识一个奶奶,她临死前说她是陆婉宜战友的後人。
曾听家里人说过书信的事,还告诉我一个地址。
当天老师来到我家,想带我去外地。
爸妈死活不放我走,最後硬是讹了老师五十块钱。
「我叫张玫瑰,叫我张老师就好。
「我每次讲课我都能看到你,怎麽不来上学呢?」
我解释了一下我复杂的家庭,换来她怜惜的表情。
「你不怕我骗你吗?」我开口问道。
她笑了笑,不在意:「骗就骗喽,就当带你出来长长见识了。」
我没有让她失望。
趁着夜色,我凭着记忆一个人来到我几世埋东西的地方。
我没有什麽财产。
以前存下来银钱基本都补贴给育婴堂和後来的抗战了。
留下的大多都是些我私人的东西。
我看着这些熟悉的旧物,脑中也在走马观花。
其中有姐姐当年给自己攒下赎身的银子,还有我想送给她的簪子。
算了算年月,再有十几年我就能见到姐姐了。
我按下欣喜,看向和甄妮往来的书信。
当时只是想留下些东西自己回忆,没想到如今还有这份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