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也不知道谁捧场,大喝一声,然後全都热情鼓掌。
坐在主桌主位上的老人也站了起来,先递给过来一本小小的主席语录,然後笑着说:“今儿是个好日子,我也不说废话。希望你们夫妻俩学好主席语录,把小日子越过越好!”
严师长话音落下,场上响起一阵激烈的掌声,然後就可以开席了。
吃了一会儿,江甜果跟着林寒松敬酒,钱改凤在旁边陪着。她本来还怕这场面难以应对,谁想到林寒松和钱改凤给她安排的明明白白,她只用端着茶水,在适当的时候擡手碰杯,有问话打听的全被他俩给挡了回去。
她陪着敬了一圈,差点给自己灌了个水饱。
好不容易坐下,席面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八道菜虽说样数不多,但每个盘子都装得满满登登,又是大厨的拿手菜,给宾客们吃得个个满嘴流油。
吃完酒席大家说说笑笑的,有几个勤快的媳妇留下来,帮着一起把办酒席的地方给收拾好。
大中午的外头太热,林寒松怕江甜果晒着,没让她插手,让她拿着礼金先回家去。
江甜果问食堂买了筐甜瓜,让他一会儿给帮忙的几个嫂子分分,然後就回了家。
大夏天真是一点都不能干活,稍微动一下就浑身是汗。江甜果怕冷又怕热,能偷懒自然开心。
熟悉的楼道,熟悉的门,插入钥匙旋转拧开,里头的景象却是完全变了个样。
推开门先是四四方方的客厅,靠墙放着张红漆木做的四方桌,上头摆了一个小小的收音机,还有两个红双喜洋瓷盘,瓷盘上放着两个贴牡丹花样的暖水壶。旁边摆着四把椅子,对面是个五斗橱柜。
走到大卧室,里头放着一张双人床,衣柜丶床头柜和梳妆台动线合理地摆放着。
再看厨房和卫生间,该有的锅碗瓢盆和炉子都备了一套,小家简单却样样不缺,江甜果挺满意的。
她坐在客厅的四方桌旁,打开收礼金的饼干盒,开始数钱!
许为国也是个细心人,哪家的礼金,他不仅在礼册上记下,还用铅笔在钱上又淡淡地写了名字,最後卷成纸卷,整整齐齐地码在盒子里。
现在她只用把纸卷打开,各种面值地分门别类归整好就行。大部分是两块三块的礼金,许为国家给了六块,还有今天发言的严师长,也是六块。
五桌席面,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反正礼金是赚回来不少。
林寒松收拾完一切,回家推开门进屋的时候,就看见江甜果还穿着那身俏生生的红衣裳,娴静的坐在桌旁。
她纤长脖颈微垂,素白的手在花花绿绿的钱币间翻转,浓密如云的黑发盘得十分巧妙,重重叠叠,每个外层都擦了一点点红色和金色的亮片,看上去恍若流动的绸缎,显得整个人既美艳又娇柔。
林寒松下意识擡眼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头一次讨厌漫长的白天。
他站旁边看了好一会儿,没什麽能帮上忙的,而且越看心里燥热越重。干脆转身去了厨房,把煤炉的火盖拧开,温温的烧了壶水,拎进厨房洗了个战斗澡。
江甜果这才发现屋里多了个人,听着浴室里的动静,她捏着钱的指节一下子紧了紧。
没一会儿男人就出来了,随着走动潮湿与炙热扑面而来。
“壶里还有热水,你洗不洗?”他问。
“我……,我等晚上。”
林寒松就没说话了,也没离开,大马金刀的坐下来,静静的看着她。
江甜果被他的眼神盯得发毛,赶紧找话题打破了屋里的寂静,“这两天多亏了钱大姐,帮了这麽多忙,咱得好好感谢人家,你说送点啥过去?”
“去供销社割一刀肉,实在。”
江甜果应道:“好。”
两人又没话说了,手表上的指针一圈圈转动,汹涌的暧昧和夜色一起慢慢填满屋子。
“天黑了。”他突然提醒,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可是他的眼神表达了太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