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景眨了眨一双黑葡萄似的圆眼睛,眼珠子不安分地转来转去,从耳後到脸颊迅速蔓延上一层绯红色。
「我都没察觉呢,」白知景这会儿知道不好意思了,脚尖一下下地点着地,悄声说,「你再亲一个,我仔细体悟体悟。」
应许额角一跳。
「搞对象本来就要亲嘴儿的,」白知景怕自己太直接了惊着应许,还找了个挺靠谱的理由,「人家周树人都说了,啵儿越打越深,感情越来越真,嘴儿越亲越猛,真情越来越勇。」
「周树人自己知道他说过这话吗?」应许紧紧盯着白知景。
「你老看我干嘛啊?」白知景本能地觉得应许的眼神有些危险,不自在地偏过头,撇嘴说,「那你问周树人去,我不生产名人名言,我只是个朴素的搬运工。」
他面红耳赤地等了小半响,也不见应许有什麽动作,於是悄摸摸地把脸扭了一点回来,瞧见应许还在盯着他看,墨色瞳孔像罩上了一层雾似的。
应许这麽看着他,白知景心慌意乱得很,觉得有些舒服,又觉得口乾舌燥。
「你怎麽总是看我呢?」他缩了缩手指尖,「你又不和我亲嘴儿,还盯着我看,真是闹心。」
「景儿。」
应许忽然开口叫了他一声,声音低低沉沉的,烫得白知景耳根都要烧起来了。
「啊?」
应许一只手揽住他的腰:「我打个报告。」
白知景没反应过来:「什麽报告啊?」
「我郑重地提出申请,」应许的呼吸有些重了,「申请亲吻你。」
茶香气味飘散开,刺激得白知景差点儿没站稳。
Alpha间对彼此的信息素有一种天然的排斥,白知景最初觉得难受,应许的气味太霸道了,把他从头到脚牢牢裹住,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挣也挣不开,但他不讨厌。
他一只手攀着应许肌理分明的手臂,另一只手覆上躁动不安的後颈腺体,傻笑着说:「那不就是亲嘴儿麽,你们文化人用词真到位,多羞人啊。。。。。。」
「不一样,」应许小臂收紧,把白知景拉得更近了一点,肆无忌惮地释放出自己身上强势的Alpha信息素,「景儿,不一样的。」
白知景脑子里「咣」一声响,膝盖骨都在发软。
「景儿,」应许把白知景圈在他胸膛和墙角围成的狭小缝隙里,缓慢地俯身靠近他,「抬头。」
白知景难得乖巧,顺从地仰起脸,圆润的下颌像一块被月光浸泡过的白玉。
应许的眼神在他脸上反覆逡巡,从光洁的额头到线条流畅的脖颈,翻来覆去地看,就是怎麽都看不够。
真是没办法了,应许只觉得身体里每一根筋络都是麻的,他真是没办法了。
他家教的学生里有个上四年级的捣蛋小男孩,疯狂沉迷在哆啦A梦的奇幻世界里,让家长很头疼。
应许劝导他,告诉他那个世界和我们的真实世界是不一样的,哆啦A梦活在另一个地方,他不属於我们。
但此时此刻,应许也想进入叮当猫的世界里,借来一个缩小机器,把他的恋人变成手掌大的一丁点,再装进口袋里,无论走到哪里都带在身上。
「抬了,」白知景两只手搭在应许手臂上,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然後我干嘛呀?」
「然後我们捉迷藏。」应许说。
白知景歪了歪脑袋:「怎麽捉啊?」
「你把舌头藏起来,」应许低头贴近他,和他鼻尖相抵,用气声说,「我会去找的。」
轰——
白知景脑袋里绽开一片五光十色的烟花,他不用弄明白游戏规则,因为应许已经开始行动了。
应许捉住他了。
白知景最会玩捉迷藏,这次却输得一败涂地。
空气是濡湿的丶柔软的丶清甜的;云朵是洁白的丶蓬松的丶饱满的。
不过都比不上应许温柔。
白知景听到细细簌簌的水渍声,他觉得好稀奇啊,胡同里明明没有水。
应许终於松开了他的舌头,转而吮吸他的唇珠,白知景晕晕乎乎的,好像掉进了一个不停旋转的奇妙空间里。
「你怎麽吃我舌头呢?」他发出含混的问句,「那我今天还刷牙不刷呢?」
「景儿,」应许一只手掌撑着墙,另一只手抚摸白知景光滑的侧颈,「景儿。」
奇怪,应许怎麽光喊他的名字,却不说话呢?
白知景喘得很厉害,胸膛里像刮起了一阵龙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