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动作了一下,长腿碰上林辞的膝盖,九月的天气,大家也只穿一条薄薄的长裤。
隔着布料的肌肤相触,一股酥麻触电的感觉划过林辞的心间。
对面的目光灼热起来,林辞正慌张的想要往後移开腿,就看见那人将温度计从口中拿出来,极为轻佻的轻笑一声,语调乖张大胆。
「想着含的如果是其他东西就好了。」
雨再大一些,窗户的玻璃被震的闷闷作响,内室却忽然静了下来。
少年锋利的下颌微微抬起,鸦青色的长睫低低的垂着,落在阴翳下目光不似之前清冷疏离。
林辞望进去,里面是浑浊,是不堪,是铺天盖地的张狂。
要咽不咽的粥卡在喉咙里,她止不住的猛咳起来,脸上涨的通红。
「咳咳咳咳……」
「你!咳咳……你……我……」
人好像在特别慌张的时候会一下失去语言逻辑。
滚烫的白粥被囫囵吞下,林辞的整个喉咙都又痒又痛,灼热感沿着口腔蔓延开来,就连後背都开始发烫。
段翊无所谓的耸耸肩,将温度计放在餐桌上躬身要去喝粥,语气淡然。
「说了你不会想听的,你自己要问的。」
所以还成了她的错了?
要不是他是段阿姨的侄子,温度计又显示他已经发烧38度7,林辞毫不怀疑她会把手里滚烫的白粥盖在那张看上去清心寡欲的脸上。
「你真恶心。」
林辞实在忍不了。
段翊不为所动的继续喝粥。
「是他就不恶心了是吗?」
林辞愣住。
「谁?」
段翊没再回答,三下五除二的喝完粥,起身将碗筷丢进厨房的水槽里,然後又拿出玻璃杯倒了一杯水过来放在餐桌上。
「喝点热水。」
林辞不大自在的顺手接过喝了一大口,温度适宜的水流划过舌尖,段翊的浑话像被上了发条的复读机不断在脑中回响。
反观他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径直走回厨房拎起林辞带来的那袋药,语带疑惑。
「这药怎麽吃?」
端着水杯,林辞也走进厨房,然後拿过段翊手中拿着的几盒药仔细去看说明部分。
「你没有咳嗽感冒的话,就不用吃这个咳嗽和感冒的药,把退烧药吃了就好,今晚吃两粒,如果退烧就不用吃了,不退烧的话就要去医院。」
段翊难得乖顺的用修长的手指掰开两粒退烧药,随手往嘴巴里扔。
「你不喝点水吗?生吞啊?」林辞被他粗暴的喝药方式吓了一跳。
对面的人非常自然的拿起灶台上的水杯,仰头猛灌一口。
段翊站在背光处,光影在他的发间四散,还未乾透的碎发浸着点点的光晕,凸起白皙的喉结滚了滚,杯子里的水被喝光,那人的声音低哑到几乎听不见。
「现在喝了。」
林辞征了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这是我的杯子!」
灶台上,玻璃杯的杯口只有一处亮着湿润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