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粥的热气腾腾升起,黄沐遥不停地搅拌着,心虚地不敢擡头,依稀记得路越竟抱着她,之後断片了,这人一大早邀自己一同进早膳,该不会自己酒後无德,做了什麽是不可能的,她根正苗直,绝对不是那种色令智昏之人,只怕是说了什麽。
“路越。”
“没有食欲吗?”二人同时擡头问对方,忽而静默了几秒,“没。。。我想让你帮我牵个线。”
“公主此刻应已起身。”
眼睛突然有神,黄沐遥放下筷子拉着他的手,“你怎麽会知道?”
路越挑眉逗她道:“夫人昨夜喝醉了酒在本世子怀里说的。”
她别过脸,眼神斜睨着他,傲娇道:“我记得是你主动抱的我,我才不占你的便宜。”
“夫人说的可不止这些。”他忽而附身凑近道,嘴唇贴上了她的耳廓,黄沐遥似是被施了定身术,手定定地放在桌上,她听见喉结上下滑动吞咽的声音,继而听到,“夫人还说了……”
黄沐遥推开她,撇清道:“喝醉酒的说的话怎麽可以当真,我去准备礼物了,你自己慢慢吃。”
瞧见她进了房间,路越握拳轻捶桌面懊恼道:“没把握好分寸,本世子怎可……”路越轻抿嘴唇,“显得本世子浪荡轻浮。”
“真是个浪荡登徒子!把在外面撩莺莺燕燕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可恶!要不是你帅,老娘早就一巴掌过去了。”黄沐遥气道。
“燕卿哥哥!”宋令宜开心地喊道。
“令宜,上次未来得及引见你们认识,我的世子妃黄沐遥。”
黄沐遥脑瓜迅速转动,“这什麽辈份,我应该行礼吗?路越是哥哥,但她是公主。”
“沐遥见过公主。”求生欲使她麻溜儿地行礼,人礼多人不怪嘛。
“本公主知道,大婚当日勇争嫁妆名震京城的世子妃。”
“令宜。”路越使了个眼色。
“燕卿哥哥,我衷心地夸赞沐遥嫂嫂,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要拿回来!”
“谢谢公主夸奖。”
“燕卿哥哥和嫂嫂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公主聪慧,沐遥确是有事。”
黄沐遥将计划与她细细道来,二人越说越来劲,竟聊了半日,将路越晾在了一旁。
趁着黄沐遥更衣,宋令宜揶揄道:“燕卿哥哥口是心非,今日一见,全然不似信中说的那般对沐遥嫂嫂没有情意。”
“棠衣楼也是我的,定不能撒手不管。”
“我说的不是这个,别扯别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麽。”
她阴阳地娇嗔道:“燕卿哥哥话里行间都在向沐遥嫂嫂解释,令宜只是妹妹,是自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兄妹情谊。”
“说些正经的,确保无人看见?”路越改换脸色,正经道。
宋令宜无声地点头。
好马配好鞍,好戏需得好演员,宋令宜友情出演,南烟楼的客人人满为患,大家在开怀畅饮,肠胃得到了美食的抚慰,谈笑风生被响彻楼内的吼声打断,衆人循声望去。
“不长眼睛啊,竟敢撞本公子!”周景翊特邀出演。
“好狗不挡道,若是挡道了,本公子撞你又如何!”路越没想到林至换了一身文人衣着,倒是有几分儒雅之风,只是这大烟嗓子,吵架费劲啊。
“无名之辈,你可知本公子是何人,若你肯给本公子磕三个响头,本公子大恩大德,便不与你计较此事。”
林至扬开扇子,周景翊独家提供的道具,轻佻道:“青天白日说起了胡话,莫不是酒喝多了?”
喝酒哪有吃瓜香啊,衆人恨不得点一碟葵花瓜子坐着小板凳看好戏呢。
“来来来,下注,你们赌谁会赢?”
前排的吃瓜群衆议论道,“我赌那位公子赢,你看他腰配汉白玉,领口绣金丝,家财万贯之像啊。”
“非也,抚扇的公子颇为儒雅,定是混迹仕途之人。”
“为官的不如荷包鼓囊的,世风日下,银子开道,身怀万金,便是无常半夜索命,也可拖至午时三刻。”
黄沐遥点赞道:“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万万不能,这句话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二人不停地争吵,互炫家底,“睁眼说瞎话,本公子不屑拆穿你,各位看看!”林至招呼道,“他的仆从,粗麻布衣,这便是有钱人家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