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大臣低声议论,双目未失明的已经明白三皇子在途中经历了劫难,他们有的感叹宋繁祗千里跋涉为民奔波却遭此劫难,有的则破口大骂愤慨不知是谁不长眼狗胆包天,竟敢伤害当朝皇子!
“父皇!”宋繁祗在殿门大声哭喊道,惹得大臣们纷纷侧眼看他。
而梧帝也被他的狼狈不堪震惊到了,问道:“皇儿怎会落得这般景象?”
身後的宋一隅面露忧色,连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心疼道:“三弟,是皇兄不好,本该皇兄前去许州,却不曾想病痛缠身。”
宋繁祗试图甩开他的手,却被他的力道紧紧箍住,咬牙切齿地跪下,突如其来的举动使宋一隅也身形不稳地一起跪下了。
“父皇,儿臣深知父皇忧国忧民,日夜忧思修整运河一事,儿臣奉王命慰问巡视,未敢懈怠,不曾想归途中遭遇盗匪劫道,一路追杀,随行的侍卫以命相护,儿臣侥幸得以逃出生天。”宋繁祗拂袖拭泪水,哽咽道,“儿臣曾求助过沿途的知府,身份却遭质疑,侍卫当了身上的佩剑才得以撑到京城。”
梧帝眉头微皱,流露出心疼的神情,说道:“三皇子代君出行慰问巡视,劳苦功高,天潢贵胄却险些命丧盗匪之手,来人呐!一定要查清是何贼人伤了三皇子,就地处决!”梧帝震怒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
“父皇,贼人中有一道身影,儿臣似曾相识,只是当时夜色深沉,他系着黑色的面巾,儿臣不敢贸然指认,中伤有功之臣,儿臣认了。”宋繁祗声泪俱下,惹得大臣们也不禁向他投以同情的目光,仗义执言。
一位大臣跨步而出,说道:“陛下,企图伤害皇子性命,谋杀皇嗣,此乃滔天大罪。若不将此人揪出,加以严惩,恐日後伤及皇室子嗣,危及江山传承。”
大臣的话字字句句敲打在梧帝的逆鳞上,梧帝喝斥道:“皇儿,你方才所说你熟悉此人身影,提及有功之臣,想必你心里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父皇替你做主。”
宋繁祗一脸惶恐,支支吾吾,惹得梧帝龙颜不悦。
“告诉朕,他是谁?”
宋一隅心下察觉到一丝不妙。
宋繁祗停止了抽泣,禀道:“父皇,此人在民间深受百姓的爱戴,百姓都在传颂他的功德。”
大臣们闻言,纷纷低语讨论。
“各州的知府,乃至布政使也以他的话为尊,使得儿臣一路求救无门。”宋繁祗的一番话,宋一隅已察觉到他的目标是远在许州的路越。
“殿下,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恃宠而骄,欺辱皇子!”一位大臣的陈词愤慨激昂。
“事已至此,为了江山社稷,儿臣即便是豁出性命也要揭发此人的狼子野心,此人正是世子路越。”
震惊朝野,兢兢业业主事修整运河的世子竟敢谋杀皇嗣,莫非真是仗着功劳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即使是当朝皇子。
宋一隅给一旁的大臣递了个眼色,他跨步而出,疑问道:“陛下,世子远在许州,此事莫不是有什麽误会?”
“陛下,当时夜色深沉,且贼人系着黑色面巾,殿下仓皇慌乱之间,许是错认了。”
宋繁祗反驳了他们的疑问,以肯定的口吻指认了那是路越身边的近卫林至。
“父皇,儿臣奉命巡视,堤坝上有徭役人员在罢工起哄,儿臣不过是事後责骂世子御下不严,不曾想世子却记恨在心。”宋繁祗一脸委屈,梧帝觉着有几分真切。
“陛下,世子曾任殿前都指挥使,时常护卫御前与皇城的安危,世子的为人如何?陛下心中自有一杆称。”宋一隅的阵营松持续地发力着,宋一隅当下最迫切的是要保住他的这颗大棋。
宋繁祗的阵营也不甘落後,状告道:“陛下,世子离京多年,因修整运河一事,与各地官员多有来往,人心易变,谁又知世子如今的心思?”
双方的阵营不断地拉扯,君王心中的信任一旦出现了裂缝,便种下了怀疑的种子,至高无上的权利,至尊的宝座,他深知其中的魅力,也时刻提防着窥视的目光。
一道谕旨从京城快马加鞭送往许州,路越接旨时也有几分错愕,离京多年,陛下感念他的辛劳,特允他回京祭供先人。
“世子,时间这般巧合,莫不是京城出了什麽事?”林至忧心忡忡,宋繁祗回京不久,梧帝便召他们回京。
路越揣摩了半日,也揣摩不出其中的危险。两日之後,一封书信解开了他的疑惑。
“世子,要不要知会世子。。。。。。。”路越一个眼神,林至立刻住嘴,改口道,“要不要通知黄沐遥,与我们一同回京。”
“林至,你是不是脑子也不好了?”路越嫌弃地看着他,欲擡脚揣他,却被林至识破,识相地逃离了他的魔脚。
“煮熟的鸭子都没我们世子嘴硬,暗卫佯装客人赖在店内寸步不离地保护世子妃,喝奶茶喝得一晚连续跑茅房,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