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想自家老板还在里面和一个亡命之徒面对面说话,她还是乖乖守在了门口——这里毕竟是星际最大的监狱,管理森严,应该不会出什麽事。
「你来这里做什麽?」玛尔斯被警卫从单独关押的地牢里带出来,隔着一扇透明的防护网和对面的贺明樊面面相觑,不过过去了一夜,玛尔斯的白头发已经占据了他头顶的一半,看来爷爷对他绝情的不管不问的确让他绝望,「我不想见到你。」
贺明樊坐在椅子上,手边是警卫之前给他的水,那杯水还没有动过。
「我来看看你最後能落个什麽下场。」贺明樊看着他这个样子,心中小小的复仇的种子蠢蠢欲动,眼看着就要发芽,却被他自己硬生生掐断,「我本来打算亲手了结你的,现在有星际法庭来制裁你,也算是便宜了你。」
玛尔斯眼中掠过一抹疑惑:「我不记得我和你有过什麽矛盾,就算有,也不至於让你对我有杀心吧?」
「呵,玛尔斯。」贺明樊忽然露出狐狸得逞似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勾人的魅惑,看得玛尔斯快要死到临头依然觉得眼前的这个Omega是独一无二的绝品,却被他接下来的话惊得大脑一片空白,「你上辈子对我很痴迷,痴迷到亲手杀了我。」
「……你在说什麽狗屁玩意儿?」玛尔斯想起昨天晚上顾知洲对自己说的那几句话,越来越觉得这两个人是不是都犯了病,一个两个的把梦境当成了现实,非要来取自己的小命?
玛尔斯站了起来,不想再听他说下去,眼睛却不可控制地停在贺明樊的身上——眼前的Omega对他的吸引力是致命的,如果没有贺明樊存在,他也不会和顾知洲起冲突,後面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还是受老玛尔斯宠爱的长孙,是M集团名正言顺的下一任老板。
贺明樊也站了起来,他手撑在用来隔断犯人和探视人之间的台子上,另一只手将额角的发丝撩起:「玛尔斯,我是死过一次的人。」
玛尔斯看着他额角狰狞的伤口,震惊之馀还有些莫名其妙:「这和我有什麽关系?你是不是疯了?一个两个的,你也是,那个疯子顾知洲也是,都说着这种话……」
「你有一把黑色枪身,刻着断脚雄鹰的枪。」
玛尔斯要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目瞪口呆地看向贺明樊——贺明樊说的这把枪是爷爷的爷爷留下来的老古董,几乎是玛尔斯家族的传家之宝,除了内部人员,没有人知道这把枪的存在。
他是怎麽知道的?
「很好奇我是怎麽知道的?」贺明樊的眼底带着红色,他脸上隐隐藏着一丝疯狂,「你用这把枪,亲手杀了我……不光是我,你第一个杀的人,是顾知洲。」
玛尔斯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在他眼里,贺明樊已然变成了一个神经病。
他记不得贺明樊後来又说了些什麽,越听越觉得这些事是真实发生过的,但他又没有这一方面的记忆,当他被警卫带走的时候,玛尔斯耳朵里只剩下了贺明樊最後一句话。
这句话带着仇恨和不甘心,以及某种释然的轻松——「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亲手用那把枪杀了你。」
「贺总。」落下第一片雪花时,费里看见贺明樊摇摇晃晃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贺总,你这是怎麽了?」
贺明樊任由她扶着自己站稳:「……下雪了啊?你冷不冷?」
「我不冷,倒是你,你怎麽走路走不稳?里面发生什麽了?」费里把他扶到一边的长椅上坐下,却见贺明樊笑着摇摇头:「我没事,我就是……呃,有点腰疼。」
费里:「……」
这家伙和顾知洲真不愧是一对。
「不用担心我,明天应该就好了。」贺明樊正想问顾知洲去哪里了,就听费里无语道:「贺总,你是不是没经历过热潮期,这件事会持续一周左右的,怎麽可能明天就好了?」
贺明樊:「……哦。」那看来上次是假性热潮期。
昨天晚上都够他受的了,接下来几天该怎麽办?
费里站起来,默默往後退了几步:「而且你身上……」
「我身上?」贺明樊闻闻自己的衣服,「没有味道,怎麽了?」
「明樊!」顾知洲手中捧着什麽东西,顺着信息素的方向找到了这边,「快把这个披上,我的天,你的信息素几乎要蔓延整个区域了,我们快回家。」
贺明樊这才知道费里为什麽离他这麽远,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和费里说抱歉,就被顾知洲一把用手中的毛毯裹住,风风火火带上了车。
费里觉得至少在贺明樊的热潮期过去之前,他们是见不到贺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