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康复医院出来,天色变得阴沉。
视野所及全部灰蒙蒙,无风,透着刺骨寒意。
许满拢紧外套快步走,心?想?幸亏给许晋文送来了厚衣服,不然得挨冻了。
一路坐车转乘抵达连城,出了地铁,夜幕已彻底落下。
不知是天冷还是时间晚,小区附近行人不多。
许满在小区门口的饭馆里吃了晚饭,借着消食,晃晃悠悠往家走。
进了屋,换好衣服,短暂的休息了会儿,打开电视,借着电视的背景音,收拾离家前来不及打扫的卫生。
许满边听?电视剧剧边忙活,不一会儿剧集播完,天气预报换了上来,声音清朗的主?持人提醒广大居民,今夜有雪,注意保暖。
要下雪吗?
怪不得今天这麽冷。
干活暂停,许满走到阳台边,拉开窗帘往外看?。
漆黑夜幕下,万家灯火闪耀。
「没下雪啊……」
路面寂静乾巴,主?干道上昏黄路灯遥遥矗立,偶尔有外卖员骑着电瓶车疾驰送餐。
忽然,许满瞳孔蓦地一缩。
小区里几乎没什麽人,视野正中的某个路灯下,一个黑色人影双手插兜笔直站立,看?起来格外扎眼?。
那是……
许满蜷起手指,心?跳不受控制加快。
他出院了?
这麽冷的天,都十点多了,他不睡觉吗?来这里做什麽?
22楼往下看?,人影只是很小的一点,夜幕将?那人的身?形勾勒得虚实不清,除一个漆黑轮廓外,看?不清一星半点的面前。
但许满知道他正面向她,像个雕塑一样,没做任何动?作。
许满看?了一会儿,对自己此?时的行为?感到费解,不明白?是出於好奇,还是出於同情,亦或是想?看?看?骆亦迟想?干什麽,总之她看?了几分钟,还没看?出个所以?然,却见路灯下的骆亦迟抬起一只手放到耳边,似乎接了个电话,然後转身?,步调僵硬的离开了。
骆亦迟走出小区,好一会儿没回来,许满合上窗帘,自说自话鄙视了自己一通,退回了客厅。
电视节目不知什麽时候换成了晚间新闻。
许满打扫完,洗了个热水澡,在卫生间吹头发,隐隐听?到叮咚叮咚的门铃声。
谁在大半夜敲她门?
关掉吹风机,许满竖起耳朵认真听?,确定是她的门在响,狐疑的走了出去。
门打开一条缝,一个脸蛋红扑扑的小朋友从门缝探过头来,糯声糯气对她说:「姐姐你可算开门了,都过点一分钟了。」
许满怪道:「什麽过点一分钟?」
小朋友较真的说:「我叫了你好一会儿,但是迟到了一分钟,应该没事吧?」
许满把门开大一点,歉声说:「抱歉我在吹头发,没听?见你按门铃。」
「我接受你的道歉了,没关系。」小朋友笑嘻嘻的。
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戴着一顶毛茸茸的毛线帽,双手捧着个四方礼盒,亮晶晶的眼?睛正满怀期待望着她。
「姐姐,这是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