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色鲜活会在茫茫黑梦里迷失,她会不受控制地,对眼前的事物和人都无比迟钝。
拽着被角的手有些湿白,盛吟蜷缩在被里。
她的动作表露她的不安,像是这个世界没有一个属於她的安全的角落。她把自己蜷起来,好像这能让她更好受些。
沈敛止看着盛吟的鼻尖通红,她脸上斑驳的痕迹还在。
但是盛吟没有向他或者向别人发出任何的求助。
刚才和盛吟道过晚安,从书房出来後,沈敛止就在客厅待着。
在浓深的夜里,客卧白墙上的时钟无声地走,沈敛止在客厅静默地坐着。他像不了光和风那样能四处流散,他能做的,只是看着盛吟屋里的光一直亮着。
客厅里还有窝着的方糖,它看到了自己的主人最近很是奇怪。
之前到了夜间就一定熄灯的客厅和主卧,它不知道为什麽,这些天家里的灯就从没再熄过。
这会儿,半夜三更,它的主人还兀自奇怪地坐在客厅里。
人类真得很奇怪,方糖摇摇头。
想出声友好地向主人吠一下打招呼,结果又被主人淡淡一个眼神遏止。方糖撇开眼,狗头又懒懒地耷落在窝上。
夜里的寒风吹过三十层高楼的玻璃窗外。
沈敛止在客厅坐着。
他一手翻拿着从书房带出来的书,眼睛和心神却一刻没有在书上停下。
沈敛止想起现在,想起他的更年少更小时,还想起他的父母。
这些年,或多或少,经常有人在沈敛止面前提起过,沈敛止的爸爸沈峻。
但却很少有人提起过沈敛止的妈妈,岑舒。
岑舒和沈峻之所以会认识,还是因为沈峻脸皮厚实。
沈峻二十岁出头时,身上还沾着一些有钱人的傲慢和自信,而那又恰恰是岑舒不喜欢的那种性格。
岑舒是偏清秀的长相,舒服耐看,放现在来说,有些像白开水的长相。
岑舒的性格也很像白开水,气质举止都是淡淡的,只有职责的使命才能让岑舒的情绪波动大一些。
对着沈敛止时,岑舒也很少有很温柔的妈妈感,只是颇规矩原则地淡声教着沈敛止。
沈峻和岑舒两人的刚开始就是从不对头开始,沈峻喜欢岑舒,岑舒烦沈峻,面对拒绝,沈峻却挺坚持。
两人感情的发展属实磕磕绊绊,在一起之後,又过了几年,有了沈敛止。
小沈敛止从学会讲话,到他五岁时,都很少开口说话。
岑舒後知後觉,特意休了一段假,来陪伴沈敛止。
就是在那段本来是陪伴沈敛止的时光,在游乐园时,看到有人趁着人多拐带小孩,岑舒匆匆叮嘱沈敛止站在原地等她,而岑舒自己则去追那个人贩子。
沈敛止那会也只五岁。
但他那时已经相当明白,他能理解岑舒,哪怕自己当时是站在原地直到游乐园,到了晚上九点半快闭园时,才看到岑舒来接他。
沈敛止完全可以接受,并且也相信他父母是爱着他的。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爱意,不一定都得说出口,这是岑舒他们教沈敛止的。
但是当盛吟那年主动撩拨他,沈敛止没得否认,他第一次为一个人的热烈而心颤到失控。
而沈敛止的性格一点儿也不像沈峻,反而是像岑舒更多一些。
哪怕是毕业之後选择成为检察官,也是受岑舒沈峻的影响居多。
这些事,之前岑舒还在的时候,在繁星满天的夜里对小沈敛止当故事说过。
而後的这些年,因为沈敛止的记性好,竟然也从来都没忘记过。
现在,沈敛止想,自己身上确实也还有一些地方是像沈峻的。
无论如何,他也放不下他的阿吟。
亮着灯的偌大客厅十分安静,墙上的时钟指向夜里三点三十,沈敛止把手上拿着的书放在透明玻璃桌上。
他走到客卧前,听到里头有轻碎的声音。
沈敛止抬起手,敲了三下门,他听到了屋里的盛吟哽噎地回应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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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吟。」沈敛止轻唤了盛吟两声。
他看着裹在被里的盛吟在浓长的黑夜里簌簌地发着抖,盛吟没再开口说任何的话。
「你不是说,我们现在是正式同居麽。」沈敛止声音微哑地问着盛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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