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元帝不到二十就即了位,可太後不让他娶沈咏筝为後,她说那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不能破。
立後的事情,就这样又拖了一个月。
肃国公急啊,他比贞元帝还急。
没过多久,他得偿所愿了,沈咏筝成了皇後。。。。。。
可是就在同一天,林皇後的那个兄长,也入了内阁。
也就是从那之後,他一步步地爬到了首辅的位置。
寒风拍打着门窗,方才还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也不知道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变大了的,天气愈发得黑,乌云一下子压到了地面,殿内的亮光也逐渐消失。
贞元帝有些无力地坐在椅上,他对齐扶锦道:“我没有对不起阿筝,这话我不说出来,问心无愧,不怕天打雷劈,当年所有人不让我立她为後,可我还是立了。我知道我让她受过委屈,可是。。。。。。我没办法。”
因为他是帝王,所以有些事情,是真的没有办法。
就是这样可笑,如果他不是帝王的话,事情或许还能有转圜的馀地,可他偏偏就是。
後位不好空悬,天上不落雪,他们就开始逼着他立後了。
他这个皇帝,也不知道是怎麽走到这样的地步,窝窝囊囊的。
父子两人沉默无言许久,前朝的旧事,齐扶锦是知道的。
他也知道,沈咏筝被立为皇後,和林首辅入内阁是同一天。
这是贞元帝的交换,和太後,和林家人的交换。
他们各退一步。
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齐扶锦终于愿意擡头去看贞元帝了,他看着真的一下子就沧桑了许多,这几日的事情,真的有些折磨他的心神了。
他心里面一边念着旧人,可一边又要做让旧人受委屈的事。
这件事情,实在是让人难受。
齐扶锦好心地给他提供了解决的法子,他道:“父皇不考虑一下以儆效尤吗?”
以儆效尤。
贞元帝明白了齐扶锦的意思,可他愣了片刻後就道:“不,不行。”
杀人是最简单的处理方法了。
贞元帝大可以让锦衣卫的人去把那些说立後的人杀了干净,但是,这是惹民怒。惹了民怒的帝王,没有一个能见得长久的。
寒谁的心,也不好寒黎民的心,就算是做个戏,那也要去做全。
齐扶锦有时候就是觉得贞元帝太心软了。
不,说好听了些是心软,说难听了,实在是有些软弱。
狠一点吧,不狠一点的话,九五之尊怎麽能九五至尊呢。
杀些人而已,天也不会塌了。
齐扶锦道:“杀鸡儆猴罢了,让势头平下来一些,出不了什麽大事。要不就钦天监的那个监正吧,他写那麽封诉状,来引天下人之势,要不就他吧。就让东厂的人去打他二十大板,说他藐视皇恩。”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东厂和锦衣卫的人是死了。
打顿板子,不就能想起来了吗。
这事贞元帝之前不是没有想过,可是,这民怨平得了一时,平得了一世吗?
他道:“这怕也只能拖一时,天久不落雪,这事到时候再被人翻起来,只怕是要比先前还激烈。”
齐扶锦道:“接下来,就交给天吧。”
打板子施威一事,也只是用来拖时间。
现在就是要赌,赌这天能不能落雪。
等天下雪,和天赌命。
落雪了,就什麽都好说了。
他们攻讦贞元帝的长矛也就没了。
贞元帝从东宫离开了,他从东宫离开的时候,雨下得还很大,他几乎是奔雨而走。
他现在回去,应该是准备让东厂的人去动手了。
这事拖不得,越拖下去,对他们越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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