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去,正好看见裴曼宁一下子撞在柜子上,郑庚一个翻身,准备擡腿踹过去的架势,以他蛮牛一样的力气,这一脚下去,能直接把裴曼宁几根肋骨踹断。
裴曼宁身体弱就不说了,心脏还不好,搞不好会直接弄出人命。
韩景沉想也没想,冲进去就把郑庚先踹开了。
说起这个,郑庚脸色就不自然了,他能承认自己被一个小姑娘揍成这怂样儿吗?
那绝壁不能啊!!!
可是那个小姑娘的确又有点厉害,虽然看起来娇滴滴的,连他这样的练家子都差点栽在她手里,郑庚就犹豫了一下。
韩景沉冷声:“快说。”
……
过了半个小时,韩景沉和郑庚走回来了。
裴曼宁忍不住看两人的神色,揣摩着该说点什麽。
但是,韩景沉的脸色一如既往让人看不出端倪,眼珠子黑沉沉的,旁人休想从他的眼里探究出什麽,倒是郑庚脸色有点古怪,肿着一双眼睛,像只大青蛙,一会儿看看裴曼宁,一会儿看看韩景沉。
裴曼宁从他们两人的脸色中,一丁点迹象都看不出,只能不变应万变,蹲在地上慢慢地收拾东西。
“裴丶裴同志是吧?对不起啊,东西给你砸坏了,我帮你一起收拾。”郑庚赶紧蹲下来,将他踹翻的书架和箱笼都扶起来。
闹出这样的误会,真是挺尴尬的。
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介绍自己和韩景沉的关系。
韩景沉一句话也没
说,也跟着半蹲在地上,平静地把那些书本和陶罐之类的东西捡起来,砸坏的东西也收拾好。
他这样,反而让裴曼宁有点忐忑了。
花了十多分钟的时间,三人就把厢房收拾好,这个地方是裴曼宁的卧室,两个大男人也不好在里面多呆,就去了堂屋。
裴曼宁将一张热毛巾递给郑庚,看了他肿成缝的眼睛,就道:“敷一敷吧,明天就好了。”
“裴同志,你这究竟是什麽花啊?怎麽闻着这麽冲鼻啊?”眼泪都给他冲出来了,现在眼睛肿得根本睁不开,不仅是眼睛,鼻子也有点痛。
郑庚接过热毛巾,有些好奇地问,他还从来没有闻过这种奇怪的花香。
“不是花,是七叶槿的种子,磨成粉洒在空气中就会这样。”裴曼宁道。
郑庚一脸茫然:“啥玩意儿?”有这种植物吗?他怎麽从来没听过,难道是什麽中药?
裴曼宁将一小包种子递给他:“就是这个。”
他当然没有见过了,这东西是须弥界里的植物,她不知道叫什麽,但开花看起来像木槿花,每根花枝上都有七片叶子,就叫它“七叶槿”了。
韩景沉接过来纸包,一看里面有十几个拇指大的黑色种子,拿在手中捏了捏,有点硬,他挑眉看向裴曼宁:“哪里来的?”
韩景沉也不认识这东西,不过世界上千奇百怪的植物多得是,有见血封喉的树汁,一碰即爆炸的果实,触碰肌肤能将人痛到自杀的树叶……
所以,有这种能让人泪流不止的果实粉末,他一点也感到不意外。
让她意外的是,裴曼宁手里为什麽会有这种东西?
裴曼宁慢慢道:“前几天买旧报纸的时候,在废品站里面发现的,它被一张旧报纸包起来,和其他种子一起被压在一堆报纸中央,我曾经在大青山也见过这种东西,认出来了,就夹在报纸里一起买了下来。”
韩景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这段时间,裴曼宁的确没有接触什麽可疑人员,任
凭韩景沉怎麽猜,都猜不出有须弥界这种东西,他甚至根本没有这种概念。
“种子可以给我两颗吗?”他问。
对于裴曼宁的话,既没有说信她,也没有说不信。
裴曼宁点头:“当然可以。”
……
本来郑庚要在南京待三天,这三天是打算在小院子临时落脚的,但现在裴曼宁在这里,他晚上也不好住在这里了。
韩景沉就带着他先去了营地的招待所。
两人一走,裴曼宁才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韩景沉相信不相信她的话?
每一次撒谎,裴曼宁都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因为每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何况是对韩景沉这样警惕多疑的人,一旦到了圆不下去的哪一天,就会全部玩完。
她得尽快想一个万全之策,让韩景沉彻底打消对她的怀疑!
不过,她很快就没有功夫担心这个了,因为美术出版社终于给她寄了一封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