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陈设很简单,靠窗的位置有一个三屉桌,她就坐在凳子上,先是在纸上画出一个圆滚滚的猪身,短蹄矮脚胖乎乎,再画出一个猪头,最後添上韩景沉冷峻的五官。
他这头猪!
苦中作乐,原本裴曼宁还很愤懑的心情,在看到滑稽的人脸猪头之後,终于宣泄了一点,忍不住扑哧一声。
这一笑,本就明艳动人的脸,犹如百花盛放一样,光彩照人。
这个时候,她才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女,不用担心被父亲待价而沽,嫁给某个位高权重的男人,从此在後院里如履薄冰地生活,也不用担心,被人当做间谍,盘查审讯,处以极刑。
听到敲门声,裴曼宁愣了一下,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将本子盖起来,“请进。”
她本来以为是护士的,没想到会看到韩景沉,一时间,望着门口的人,都怔住了。
因为上午的事,她现在还挺不想见到他的,一见到他,就忍不住尴尬和不自在。
韩景沉也没好到哪里去,阔步进来,将口袋放在柜子上,咳了一声,“赔给你的东西。”
裴曼宁擡头,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她以为他会拜托护士帮忙捎给她的,没想到,他自己去买了。
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
见她在那里坐着发呆,韩景沉又皱起眉。
他眉毛是那种微微上扬的形状,眉峰锋利,犹如一把剑,透着几分张狂的肆意和桀骜,但这样的眉形,皱眉的时候,就显得有点严厉,“如果没有别的没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
裴曼宁手臂遮着本子,维持着姿势,点点头。
韩景沉刚要转身,眼睛就危险地眯起来,看向她面前的桌子。
他这犀利的眼神一盯过来,裴曼宁就忍不住背脊僵硬,生怕他又发现了什麽。
虽然,裴曼宁在气恼之馀忍不住在背地里骂他两句,但当着他本人的面,她还是有点怵他的。
“你还有什麽事吗?”裴曼宁硬着头皮问。
“没什麽。”韩景沉收回视线。
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韩景沉也没有逼问她又在藏什麽东西,毕竟,裴曼宁和外界几乎无法联系,现在用的东西都是检查过了,才送进去的。
量她也藏不了什麽。
第二天一大早,宋秋白就来找韩景沉了。
“老韩,现在密电已经破译了,那份名单对应的人,身份和地址都已经找到了,该监视的都监视起来了,该抓的也都抓起来了,这边事情解决,我估计很快就要被调回首都,你有什麽东西,让我带回去没?”
韩景沉:“东西倒是没有,你大概什麽时候回去?”
“也就明後天吧。”
“行,到时候我送你去车站。”
“老韩……”
见宋秋白认真的样子,韩景沉就道:“不用劝了,我知道你要说什麽。”
宋秋白一句话堵在喉咙里,他知道韩景沉的性子,一旦认定的事,十头牛的拉不回来,但还是想试试,结果还没有开口呢,就被堵回去了。
等把宋秋白打发走了之後,韩景沉就敛着眸,拿着备份的名单,还有所有人的身份信息丶档案以及调查出来的信息,一一对照起来。
所有人的身份和经历都对得上本人,似乎都和裴曼宁扯不上什麽关系?
裴曼宁最多也就和袁维城认识。
他收起桌上的东西,放在柜子里锁好,然後又去见了一下袁维城。
……
经过这麽多天的盘问,关于周邦国,关于程浩,关于裴曼宁……袁维城被问得身心俱疲,精神崩溃,就差
没有把自己小时候尿床的事交代了。
好在,结果还算好的,总算洗刷了他的清白。
虽然,因为这件事,他多多少少还是会受到一点影响,但至少没有被打成特|务。
袁维城走出大门,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两侧站着刺刀上枪的哨兵,他走路都不敢东瞻西望了。
一辆军用吉普停在路边,是准备把他送回去的车。
袁维城缩着手,还没有来得及坐上去,韩景沉就到了,“等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小天使们,今天家里有点事,明天多更一点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