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生变故,陆府内很清净,丫鬟们都好生呆在屋中没有乱跑。
诺大的宅院里,便只馀下几个清扫的丫头,四下无人,几人手中拿着扫帚将落叶堆叠于一起。
擡起眸,便见一袭黑衣的陆祈抱着谁走来,面容晦涩难辨,步调极快。
明明还隔着很长一段距离,那股低气压却像是席卷而来,压得人完全透不过气。
丫鬟们以往虽是惧陆祈,却只是对家主之惧。
回忆起京中不论是谁谈及陆将军或是陆祈,都是称赞的,称赞父子两一心为了大景,是难得的好官。
在陆家做事以後,发现大家所言也并无出入。陆家人从不会随意惩戒谁,陆祈就更是平静了。
眼前这一幕开始变得陌生,几个丫鬟死死低下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直到那抹暗色走远,一个丫鬟无力地靠着身後红柱,低低问道:“方才,方才公子抱在怀中的是小姐吗?”
话音刚落,手拿扫帚地丫鬟瞪她一眼:乱说什麽呢?离了陆家我们上哪而去找这麽好的主子!”
*
一路到西院,卧房的门被踢开。屋内沉寂极了,陆念安还在挣扎,对未知地恐惧已经到达极点。
“放开……”
她用尽力气,不安在他怀中乱动,打他拍他,可都像是徒劳,不论她用什麽手段,都被全然压下,越挣扎被收得越紧。
陆念安生得太娇小了,两人之间悬殊的身高差距,使得陆祈完全不用费力,单手就压下她所有抗拒。
连她自以为用得狠劲,落在陆祈眼中,也不过是不痛不痒地撒娇。
他只是觉得有些吵闹。
比起她用力拍打在肩侧的力道,伤口撕裂的痛感,当她的哭声夹杂着眼泪落下时,更让他焦躁。
微怔片刻,陆祈大掌落下,拍了拍她的臀,怀中人终于得以片刻安分。
却也只是一瞬。
平静过後,陆念安更为激烈地挣扎起来,像是知道方才都只是无用功,她扒开陆祈的衣领,狠狠咬下去。
同样用足了力气。
幼齿狠狠刺破皮肉,陆祈未动,反而轻抚了抚她的发,压着她後脑往怀里送。
在这丝纵容下,她咬了许久许久,直到红唇都麻木了,陆念安尝到鲜血和眼泪的味道,又咸又涩,才怔怔松开。
闹过以後,她平静下来,擡起眼眸,撞进一对深黑沉静的眸子中。
那里面压抑了太多情绪,不加掩饰的欲念浓稠而粘腻,她浑身一僵。
陆祈却缓缓移开了眸子,抱着她走到塌边放下。
终于得以呼吸,陆念安软塌塌靠着榻,见陆祈侧身走到高柜旁,着黑色的身影修长高大。
昨夜的脆弱果然是错觉,褪去掉那抹温和,他重新变得令人难以窥察。
陆念安看不懂他。
只知道,这不是喜欢,比起认为兄长喜欢他,她觉得这更像一种控制。思绪混乱间,陆祈捏着个瓷盒走来。
扫了一眼榻,他欺身压下,半环住她,一边打开瓷盒,一边轻触上她後背的伤口。
药膏泛着浅浅的绿色,抹开以後有些凉意。陆念安缩了缩,闷声问他:“可周越说他没有贿赂考官,真的不能,真的不能放了他吗?”
陆念安心知此刻绝不是说这话的好时机,可对未知的恐慌,让她不得不在此刻恳求:“哥哥,我知道你会有办法的,以前不论有何事,你都有办法的。”
哭了半响,陆念安见他沉默,再一次确认:“所以他会死吗?”
抹开最後一点药膏,陆祈收回手时隐隐有些颤抖。
往日的平静彻底消散,他双眸有些泛红,将手中瓷罐扔下。
陆念安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逃走,双肩却被一双大手压下来。
“阿念,他在觊觎你,”四目相对,他语调更为漠然,冷得瘆人:“他在觊觎你,你却要让我徇私枉法放了他?”
“没有的,”陆念安摇摇头,小声反驳:“我只是不想让他死……”
红唇一张一合,她在说什麽?陆祈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听不清,看不见。只是不论说什麽,他都不想让她继续说下去。
捧住她的脸颊,陆祈凑近,一个带着十足侵略的吻落下。
一开始,他只是不想听见她的声音,可当尝到她柔软的唇齿,他呼吸渐渐混乱起来,加重了这个吻。
骨指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张开唇来,他喜欢听她被吻到喘不过气时,破碎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