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张地时候,神色飘忽不定,什麽也未注意到。
陆祁倒也耐心,指尖轻叩,只静静等她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陆念安的头越埋越低,只闷声闷气地开口:“对不起哥哥。”
她不太会撒谎,最後也只能将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这毛病放在两年前,陆念安大抵会很开心抱着枕头去西院找哥哥睡。
放在两年後,陆念安只是很怕哥哥觉得她会这样。
可是她长大了,不会在和以前一样不稳重。
越想越惶恐,连忙又解释:“阿念没有要粘着哥哥的意思,阿念知道哥哥很忙。”
“而且沈大夫说他会制香,给了阿念好多香粉……”陆念安解释,不太想让他误会。
像是察觉到她的不安,陆祁擡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阿念很诚实,也是乖孩子。”
是他两年前说得话太重,她的确乖了很多,带着一股子生疏的胆怯。
却忘了她从来都可以依赖他。
陆祁起身,走到乌木香台旁,垂眸看着台上香炉。
芙蓉香炉中,几丝白烟寥寥,在空中挥散开来,带来浅浅的香气。
“只是这香,让青竹拿去太医府验一验,若是无事,给阿念再用如何?”
陆念安常用的补药中,有那麽一两味,同一些药材相斥。
平日里北院用的香,都是经过反复调配的老方子。
陆念安点头,看着他将那些香收走。
“馀下的呢?”陆祁语气温和,问她。
于是那些香粉被全部收走,教由青竹明日拿去太医府查验。
陆祁将灯熄灭,他并没有离开,走进以後道:“睡吧,哥哥陪你。”
隔着门窗,透进一声敲鼓声,此时并不早了,月光愈发地沉静。
陆念安便钻回了被子里,乖巧地躺下来,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陆祁替她整理好被角,继续为她念前日里没念完的话本。
他声音沉下来,在安静的夜里,是缓缓道来地柔和。
陆念安便不争气地闭上眼睛。
她觉得这些日子,很像闪电和雷声充斥着的雨夜。
因为长大以後,只这样的雨夜,哥哥才会撑伞来到北院,像现在这样坐在床侧,替她念话本。
陆念安昏昏欲睡,临睡前,总觉得今日有哪里不对。
*
後面的几日,陆祁总是赶在申时以前回来。有时会带来一些糕点,有时是女孩子会喜欢的首饰。
北院的下人也不在说他忙碌。
陆念安这才放下心,心中的愧疚逐渐减淡。
她本就是随遇而安的性格,这些年都生活在陆家的羽翼之下,没有城府,凡事也不会多想。
很多事情都是过几日便抛之脑後。
没几日的午时,秋菊从库房里领了一些熏衣的香回来,北院里的香都是由秋菊统一放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