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竭力使自己清醒过来,「可能是要骂我吧……」
伏地魔摇了摇头,他回味着刚才窥探到的记忆,揣摩着记忆里英俊青年脸上欲言又止的困顿神情。
「如果您愿意,我再去……与他接触一下?」雷古勒斯试探道。
伏地魔抬了抬手指,示意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这就是允准了。
贝拉特里克斯显然意识到了什麽,她满面不赞成,但伏地魔如今沉迷间谍游戏,谁也不敢泼这盆冷水。
「阿波罗尼娅,你最近在忙些什麽?」伏地魔冷不丁地问。
阿波罗尼娅在被叫到名字的时候就立即深深地欠身。
「有一只迷茫的小鸟儿找不到回巢的方向,」阿波罗尼娅笑吟吟地,目光只到伏地魔的膝盖,「我一直在观察他,犹豫着要不要给他一些引导。」
「谁?」
「克劳奇家的独苗,今年刚成年。」阿波罗尼娅面不改色,「和他那个恶行昭着的父亲同名。」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些浮躁的「嗡嗡」声,像他们这样的明牌食死徒,谁没被老巴蒂·克劳奇刁难过?
「假的吧?」贝拉第一个就不信,嚷嚷道,「会不会是老巴蒂利用他儿子演一场大戏?」
「或许吧!」阿波罗尼娅谦逊地点点头,从不跟贝拉硬扛,「据我观察,他真的很讨厌他的父亲。」
这句话简直说到伏地魔心坎儿上去了。
「他为什麽找你?」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问道,「他为什麽没来找我们?」
「因为他是老克劳奇的儿子,你们压根就不会见他。」卢修斯冷冷地回答,仿佛受不了拉巴斯坦的愚蠢,「他连你家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的确。」阿波罗尼娅客气地向卢修斯点点头,「小克劳奇正在辗转通过同级生打听,但很不巧,他是赫奇帕奇Ⅰ的。」
众人纷纷哄笑起来,室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还是算了吧!」埃弗里笑叫道。
伏地魔抬起右手,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他脸上也残留着一缕微妙的笑意。
「别这样,赫奇帕奇也是我们的朋友——更多的朋友,更少的敌人,这才是战争的奥义。」伏地魔漫不经心地环顾众人,「谁家有和小克劳奇同级的孩子?」
离门不远处有人怯生生地欠了欠身。
「塞尔温。」伏地魔点名道,「去和阿波罗尼娅交接一下,让小克劳奇知道莱斯特兰奇家的大门朝哪儿开。」
他又看向阿波罗尼娅,赞许地点了点头:「做得不错,很敏锐。」
还不等她进行一些表忠心的操作,伏地魔紧接着又道:「但我隐蔽在暗处的仆人告诉我一些有趣的消息。」
「邓布利多派人去伦敦和一个线人见面,那人迟迟没有现身,直到我们的朋友被打发走,他们才接上头。」伏地魔悠然道,「巧得很,邓布利多派去的人也是西里斯·布莱克。」
雷古勒斯震惊地抬起头。
「当然,凤凰社人才凋零是现实,」伏地魔看上去对凤凰社简直了如指掌,「除了西里斯·布莱克那个无业游民,我想就算是邓布利多也很难在工作日的上午找到一个能为他接头的闲人。」
食死徒们又开始笑。
「除了狼人,哑炮和贼头!」卡罗家的女儿——麦格忘了她的名字——笑着补充道。
「您的仆人,有看到那个线人的模样吗?」卢修斯谨慎地问。
伏地魔的笑容消失了:「是个女人,黑色长指甲,这无能的废物只看到这个。」
所有人又去看贝拉——她真的涂了黑色的指甲油。
贝拉特里克斯看上去快要气疯了,她满面涨红,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无稽之谈!无稽之谈!
阿波罗尼娅像是想起了什麽,马上低头去翻自己的小手提包——伏地魔注视着她——袖珍妆镜丶补充香水丶绣着魔法部缩写的手帕丶子弹头口红,一样一样地被她拿在身侧的小几上,最後终於摸到了一个心形银瓶。
「呃,我说诸位。」阿波罗尼娅举起自己的手,指甲乾乾净净,「魔法指甲油,一秒速涂。」
她用魔杖点点瓶盖,银瓶里弹射出一把小刷子,飞速地在阿波罗尼娅的指甲上依次踩了踩——现在她的指甲变成银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