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茉涵摇摇晃晃地往回走,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她都感觉自己的脚快要断掉了。
光脚穿单鞋走了这麽远的路,估计脚上早就磨出了水泡,她只觉得疼,但是疼点好,总比浑浑噩噩,没有知觉要好。
陈茉涵在小区门口看到了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一个高大的身影,正靠在车身上抽菸,橘红色的光点忽明忽暗,在夜晚昏暗的路灯下,尤为显眼。
她停住脚步,怔怔地看着眼前人,以为自己是眼花了,或是走的太累了,出现了幻觉。
抽菸的男人此时也发现了她的靠近,急忙熄灭了菸头,迎了上去。
「茉茉,你去哪儿了?」
「你怎麽会在这儿?」
陈茉涵此时已经顾不了许多,心中的种种顾虑完全被她抛到了脑後,她靠在秦绍新的怀里,这一刻,才是最踏实,最安心的。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还带了鼻音,秦绍新能够听得出来,她不开心,甚至带了哭腔。
「好了,我在这儿呢,是我,我回来了。」
秦绍新用手掌轻抚着陈茉涵的後背,轻声安慰着。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怎麽会出现在这儿的,你不是还在东南亚出差呢吗?」
陈茉涵明明今天早上还收到了秦绍新发给她的海边的椰子树的照片,可晚上,他就已经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结束了,今天下午会议一结束,我就把机票改签了,想早点回来见你。因为答应你的,茉莉花谢了的时候,我就要回来,给你换新的花。」
「你还说呢,昨天茉莉花就已经谢了,可是我还不舍得扔。」
陈茉涵想起来今天早上,花瓶里那束已经枯萎,差点被保洁阿姨扔掉的茉莉花。
「是我不好,没有计划好时间,下次我早点回来,好不好?」
秦绍新的声音极尽温柔,他总是这样情绪稳定,不管发生什麽事情,不管陈茉涵以什麽样的状态出现在他的面前,他都能够稳稳地接住她,让她足够安心。
「你都不问问我发生什麽,去了哪里吗?」
秦绍新可以不问,但是陈茉涵实在忍不住,她心里有不快,就想要发泄出来,哪怕是说给他听,得到一星半点的回应也好。
「我不问,你想告诉我的话,我愿意成为你的听众。」
「那我这样大晚上的跑出去,你也不生气吗?」
「这有什麽好生气的,你有你的发泄方式,这样很好,总比什麽都闷在心里,把自己闷出病来要好。」
秦绍新说着,又觉得有点不对,便转换了严肃的语气,继续道,「其实,我还是有点生气的。」
「你凭什麽生我的气?」
陈茉涵那种不讲道理的劲儿上来了,从他怀里直起身子来,看着秦绍新的眼睛,质问道。
「你说呢,我不反对你晚上自己出门,但是你至少要保持手机畅通吧,至少我给你打电话你要接吧。」
秦绍新高大的身躯遮住了仅有的灯光,将她笼罩在阴影之中。
陈茉涵沉浸在他带给自己的温柔之中,心里最坚硬的部分也开始慢慢软化。
她低下头,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这才想起来被自己放在口袋里的手机。
掏出来一看,没电了,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自动关机了。
「奇怪,我用手机扫码买关东煮的时候还有电啊。」
陈茉涵心里那口闷气,好像在此刻秦绍新温柔的注视之下,也渐渐消散。
秦绍新低着头看了看她的手机,然後帮她理了理已经背风吹乱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