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轶睡的安静又认真,好像他做什麽事都是这样。
江棋一直很喜欢他这一点,如果能共事,盛轶一定是个可靠的能让人放心的工作夥伴。
不过就是这麽让人放心的一个人,偏偏长了张让人放不下心又安静不下心的脸。
海带吹的猎猎作响。
江棋管不住手脚,放下电脑,朝他俯身了过去。
安静的室内,心如擂鼓,震动声就在耳朵口,一声一声往里压,江棋告诫自己不要太过分。
他烧着脸,动作迟缓的如同耄耋老者,短短几秒内尽是幻觉,总以为已经碰到了,下一秒,盛轶脸上细白的绒毛又清晰的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嘴唇擦着他的脸颊,蜻蜓点水一样过了,也许有,也许没有。
其实还有机会的,盛轶睡的像死了一样,江棋现在就是扒了他,估计也毫无知觉。
不过已经够了,他很满足。
他占了个天大的便宜。
他是该找个人了,一个人过不了日子,太孤单了,他想找个人陪陪他,哪怕什麽都不做,就这样安静的待着。
可他现在只想跟盛轶这样安静的待着,换个人,和一个人,他其实不知道哪个更好。
江棋後来靠在椅子上睡着了,醒的时候人在床上,准确的说是在盛轶的床上,他睁着眼睛愣了几秒。
所以是技术问题?
他挪盛轶的时候,惊天动地,盛轶觉得自己在被分尸,盛轶挪他的时候,润物无声,他就什麽都感觉不到?
江棋闻到香味,盛轶已经煮好饭了,用中午多的牛肉,做了道土豆牛腩,加了辣椒很下饭,江棋最後连汤汁都泡饭里了。
他问盛轶还睡吗?
「不睡了,睡的头疼。」
「那喝点东西吧。」
江棋榨了两杯橙子汁,喊盛轶过来,两人围着冰箱,一左一右站客厅里喝,喝完各自呼出一口结冰的冷气。
两个智障互相看着,谁也不知道这麽一杯冰凉的橙汁,为什麽一定要在客厅里喝,而且客厅的空调早就关了。
「头还疼吗?」江棋问。
「醒了。」盛轶靠着冰箱笑的直不起腰来。
两人佝偻着背,哆嗦着进了房间,晶晶亮透心凉的液体,冲进胃里,凉透了整个身体。
江棋抱着手臂站在空调下,问盛轶不睡准备做什麽。
盛轶想了想,「既然醒了,那就加会班吧。」
江棋把冻疮膏扔给他,默默回房间了。
明天一定不能再这麽废了。
他简单的计划了一下,让盛轶睡到中午,然後出去吃一顿饭,下午要麽喊戚楠他们过来打球,要麽喊戚楠他们过来打跑得快,再晚点送盛轶去机场。
他想的很圆满,结果早上还没醒,公司一个电话就把他叫去了,说是现场出了点问题,让他赶紧去一趟。
江棋到那一看,乖乖,何止是一点问题,几个大老爷们推推搡搡,就快动上手了。
甲方骂乙方工作怠慢态度差,乙方骂甲方事多不按常理出牌,矛盾一时间无法调解。
负责现场的几个小伙子大概是怨气攒的比较重,看到江棋来也没有退让,非让公司今天拿个态度出来,不然撤场不做了。
知道是这个项目出了问题,江棋一点都不意外,本来就是从别的组转过来的,出名的问题户,之前光他们公司就换过几波人了,没办法,大老板的关系,还不能说不做。
人是真难搞,江棋不光从别的地方听说,自己也亲身领教过,开会的时候方案敲定的好好的,研发通宵给成果,结果现场调试就各种找茬,江棋忍了几次,拿回来返修了,为了他们,甚至专门派人去了几趟国外的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