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翻了翻,全是珠珠剽窃的铁证。
时景延恍然大悟,时恺指的异常转帐是经他帐户打给另一个陌生帐户的十五万。
时景延想起当时珠珠说同学生病急需用钱,算是她借的,以後会还。
孙女开口,时景延哪有不拿钱的道理,至於借钱还钱,都是一家人,谁还当真。那时时景延还觉着珠珠这孩子善良心软单纯,担心她被骗,十五万对时家不算什麽,对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竟然这笔钱是买别人的研究成果了麽!
时景延适当开口,「这事怪我,十五万而已,给钱的时候没多想,只以为真的是资助生病的同学!」
「您就是太溺爱她,从小要什麽给什麽,从来不问缘由。她缺钱自会先找云燕,况且只是救助生病的同学,云燕有什麽理由拒绝?还特意上您这儿拿钱,走您的帐户?她什麽心思您不懂?」
时恺的意思很明确了,就差没直接告诉老爷子,最疼爱的孙女摆了他一道,拉他一起下水呢!
时景延沉思片刻,满脸坚定:「珠珠不是故意的,她还小,做这种事肯定会害怕,让我兜底而已,不找最疼她的爷爷还能找谁。」
疯了疯了,简直鬼迷心窍。
在养女时珠的事情上,父亲仿佛格外宽容,一直挂在嘴边的清誉丶门楣都要让道。
他之前只以为染染丢了,所以父亲对养女格外疼爱,现在看来,太不正常了。
时恺纠正道,「就这不是重点,关键是珠珠她品行不端,还需好好教导,不然时家家规容不得她。这事儿您别管,我来处理。」
「可以,我不插手。但珠珠还小,手段温和些,别吓着孩子。」时景延不仅把时珠当成自己亲孙女一样对待,甚至因着恩人的关系,对时珠多了一份宽容。
即使时珠品行不端也没事,掰正就好,小惩大诫。对恩人的孩子,自然不会和对待真正时家子孙一样严苛。
「已经成年了,大学都毕业进入社会,不小了。」时恺嘲讽道,深吸一口气,「我会让珠珠退出综艺,然後出国留学。」
「是该退出,但留学不妨再考虑考虑。」时景延不完全赞同,随即提醒道,「这些证据要处理好,别埋下祸根。」
「我知道的。留学……」时恺要和老爷子好好掰扯掰扯关於时珠留学的事儿,铃声突然响起,他只好先接通电话。
时景延一旁看着儿子的忙碌模样,脸色微变,似是不满意不愿听的模样,不过同处一室,该听的不该听的,全听见了。
「市中心医院?我就在儿,你别过来了,稍後我去看看情况。」
「好,公司见。」
挂断电话,时恺一转头见着老爷子不耐烦的模样,一瞬间什麽事儿都不想讨论了,心累。
时家书香门第,对於世俗有固有偏见,时恺一直觉着时家跟不上时代的思想,固步自封,还有着文人的清高。
大学时,时恺被时老爷子逼着选了看起来不错的专业——临床医学,本硕博一共八年,不过时恺本科读完瞒着家里休学经商去了。
等到时老爷子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完全脱离家族,制药公司经营得有模有样,彻底实现经济自由。
时老爷子曾经一度不想认这个一身铜臭味的儿子,但终究是自己唯一的种。
「有事就先走,珠珠的问题再说。」时景延没好气道。
「也好。」时恺边收拾东西,边说道,「刚刚接到电话,徐老突然晕倒住院了,就在这家医院,我先过去看看情况。」
徐丘骆是生物制药的大佬级人物,手中既有名贵古老药方,也不乏新研制的特效药。
时恺在制药行业打拼,自然要和徐丘骆打好关系,更何况自家老爷子和徐老也有交情,至少面子上如此,有几分真心不好说。
「去吧。」时景延摆摆手,「别给我丢脸。」
对於为了几个臭钱低三下四求人合作的行为,时景延一向看不上,特别是那个「人」是徐丘骆,和他平起平坐,结果自家儿子去求别人算怎麽回事。
时恺没有回话,直接走出病房,轻轻关上房门。按照助理发过来的消息,他向医院的另一端走去。
同意时间,时染一行人刚好抵达医院。
艾瑞克焦急向医生询问病情,父母离,父亲在国外,目前常年驻扎外省,这次外公生病还是学生发现送往医院。
「病人突发脑梗,这是病危通知书,谁是病人家属?」穿着淡绿色手术费服的护士大声吼道。
「我。」艾瑞克冲到最前面,「我外公情况怎麽样了。」
「赶紧签!」护士话不多说,将纸笔一把塞给艾瑞克,「时间紧迫,病人一分一秒都耽误不得。」
艾瑞克颤抖着写下自己的名字,神情似是绷不住了,谢明甫在一旁即使搀扶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