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了就是一个无解的怪圈。
就像他说的,他忘不了这个人,可他同样也忘不了他对他做的那些事,被爱到失去自我的人那样践踏,他不知道要怎样原谅他,才能让自己看起来有最起码的自尊自爱。
他承认自己对贺程有渴望,被他触碰或者触碰他,他会有反应,也想要他有反应,只是每一次纠缠过後,心里始终无法满足的欲念,与那些背道而驰的失望一起,模糊了他用无数的教训为他和他之间划下的那道界限。
身体先于思想在原谅他。
他甚至都不用去猜後果,也许不久之後他就会像当年的贺程一样,在反覆的深陷与清醒之间不断扭曲自己。
沈迪突然坐起身,把它塞进了猫包,「带你去个好地方。」
猫:「?」
一路跟着地图找到家宠物美容店,进去後让店员给它洗个澡,再修剪一下指甲,抱过去没到两分钟,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叫声。
还是老样子啊。
再老成持重也有命里过不去的坎。
沈迪笑笑,等的那段时间里,顺便还把看中的一个猫爬架搬上了车。
「贺医生。」乐杨隔了条走廊就跟他招手,「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
「不了。」贺程停下,等着他走过来,「你们去吧,我…还有事。」
乐杨看着他没什麽生气的耷着的眼角,叹了口气,「你算过没,你多久没离开过医院了?」
「嗯?」
「我说。」乐杨加重了语气,「你活再揽多一点,我们家曹医生要失业了。」
贺程笑起来,「他回来了吗?」
曹易前几天请假回老家参加乐杨外公的生日宴了,後面听说又去别的地方休息了两天。
「他不回来我能在这吗?」乐杨跟着他往前走,「晚上真不去?」
「嗯,就吃食堂吧。」贺程捏了捏眉心,「还有几份方案要写。」
「千万别跟我提你们食堂。」乐杨一脸苦大仇深,「我就是吃太多了,现在进去菜和肉都一个味了。」
贺程笑,「你们家曹医生吃了多少年了都没听他抱怨。」
说到这个乐杨也很无奈,「你不能跟他比,他一碗夹生的白米饭都能吃的下去,何况他现在还吃串味了,每天都能吃出新品种。」
贺程:「……」
贺程被吃夹生白米饭的曹易逗笑了。
「你要不愿意出去,我叫顿外卖来宿舍总行吧。」乐杨翻着手机,「想吃什麽,随便点,火锅也能给你叫来。」
晚上乐杨真叫了锅海底捞来,把隔壁几个宿舍的也喊过来围着一起涮,贺程从下午开始胃疼,加上这段时间高强度的工作连着转了几天,坐在热气腾腾的锅旁边看着里面红油翻滚的他突然说不上来的累。
曹易在他旁边吃的停不下来。
乐杨捞到好东西就往他碗里夹,曹易也不看,给什麽吃什麽。
刘召看不下去了,「要不我们一人一碗汤,剩下的你全倒他碗里。」
几个人都笑起来,乐杨又下进去一盘肉,「他差不多了,等下这锅你扫,扫不乾净我倒你碗里。」
曹易看向他,夹起几片肉,刘召忙抱着碗躲一边去了,「不不不不,大神你吃,你吃。」
贺程看着他们笑,慢慢的松出一口气。
「你这段时间……」曹易说。
「状态还是不好是吗?」贺程看着他,手在脸上搓了搓,过了会才说:「我就是有点累了。」
「身体好了吗?」
「嗯。」贺程笑道:「你蒋学姐前天还夸我恢复的不错。」
「乐杨以前在德国见过他。」曹易喝着西瓜汁,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贺程靠在角落里,慢慢的转向他,曹易不会说多馀的话,他忽然意识到什麽,「谁?」
「上次跟你一起来医院的。」曹易说:「你在那里见过他吗?」
沈迪下午开完会进办公室,秘书说有一位姓成的先生找他。
「姓贺吗?」他以为她弄错了。
「姓成,说是您同学。」
沈迪半只脚在门外站着迟迟没有动,那种没想过会再见的诧异毫不掩饰的写在脸上,成映川没忍住笑,「你是不是有点太吃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