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危险而压抑。
带着那短暂的沉闷。
温漾毫无察觉地盯着他的眼睛。
积攒许久的情绪忽然就爆发了。
她再也受不了了,他们无休止地将一切全都压在她的身上,要她来赎罪。
可她有什麽错?!
「我欠你什麽!」
温漾眼眶通红,仿佛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小兽,「你的人生根本不是我害的。」
这句话像是踩到了骆修凌的尾巴。
他猛地将她往门上一推,发出砰地一声。
「为什麽不是?!」
他黑眸爆出狠戾,带着薄茧的手掌掐着她纤细的脖颈,不住用力,「温漾,这就是你欠我的!」
最脆弱的地方被人用力掐着,温漾本能地挣扎着,出於求生反应。
可忽然,她慢慢安静了下来。
她仰起脸,轻轻朝他笑了起来。
「真可怜,」她温软的嗓音变得沙哑,似笑似泣,「不敢找真正的罪魁祸首,只敢软弱地发泄在我身上,但就算是这样,你的人生也不会好起来。」
骆修凌突然笑了一声,「我不需要。」
他垂着眼,盯着她,发出近乎神经质的笑,病态而又畸形,「我不用好起来,只要有人陪着我就够了。」
「所以你就把我拖下水是吗?」
「是啊。」
他慢慢地笑起来,掐着她脖颈的手不知何时松开了。
他的视线犹如实质,不偏不倚地盯着她的唇瓣。
四周安静,再没别人。
那一刹那,他双眼有些失神,而後鬼使神差地用指腹捻过那抹柔软。
下一瞬。
骆修凌毫无防备地被推开,往後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然後他就看见面前的人正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眼底震惊又惊惧,仿佛那本就岌岌可危的脆弱的灵魂被当头一棒,敲裂开一条缝隙。
「你……在做什麽?」
温漾惊骇到了极致,连语声都颤抖着。
他却忽然笑了,慢慢走上前来,捏着她的下巴,不顾她那剧烈的挣扎,极尽羞辱地拍了拍她的脸。
「温漾,你想知道我刚刚在想什麽吗?」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说得缱绻缓慢,「我想把你的衣服一件件扒了,把你绑在床上,日日夜夜操。你,让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直到哭哑了嗓子,只能跪在地上求我。」
一字一句,犹如晴天霹雳。
温漾的瞳孔猛然收缩着,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她无法想像,还有比嫌恶丶欺凌丶辱骂丶无视……更骇人听闻更令人恐惧的折磨与痛苦。
而那,仅仅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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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切,又该如何提起呢?
温漾无法启齿。
她眼睫一下一下抖着,那日日夜夜的惊恐挣扎麻木,无处诉说。
她开不了口。
只剩下一句单薄丶哽咽的——
「哥哥,我过得不好。」
她低声喃喃:「我在那里,过得很不好。」
温漾感觉到自己被哥哥抱在怀里,感觉到後背那一下一下安抚的轻拍。
然後听着哥哥在耳边温声说:「哥哥知道。」
他说:「哥哥都知道。」
「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