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这两天回国?把房子借给我吧。」我看着严靳说,「我再待几天,陈舟一直在找我,他好烦。」
严靳说:「要不躲远些,我带你回国?」
我知道他在开玩笑。易振国不发话,谁都不敢把我接回去。易振国是我爷爷,也是他的大客户,他要吃我家饭,才不敢主动砸碗。
这种玩笑没品也没意思,我从他腿上站起来,在他前女友买的银勺上熄灭菸头:「我回学校。」
「想好了?」他问。
我说:「陈舟要跟我复合。」
「你要答应吗?」
「不知道。」我说。
我是真不知道,小舟是我历任男朋友里面最可爱最天真最有耐心的一个,但他性子太慢,像水豚,长得蛮帅的一只水豚。
他以为我谈过好多恋爱,总爱拿自己和我身边的男生做比较。比一个能赢,比二个就半斤八两了,比三四五六个,是一定输,所以他总不开心。
我意志不坚定,会受他心情影响,脑袋背後像拽了团膨胀的云,重得要死,所以我跟他提分手。
他说,没有我的世界会一直下雨。他好像非主流会在黑色本子上画摩天轮的那种人。我很後悔跟他谈了三个月。
第2章这位是万恒的严律师。
我回榕城这天太阳很烈。
方玉珩堵在二环,我在出口附近等了半小时,通过玻璃窗朝外看了半小时。
地面车多人多,接客的丶送客的,有人脸上在笑,有人脸上在苦笑,还有人泪中带笑。汽车的玻璃折射阳光,把各式各样的笑折射进我眼睛,我把脑袋上的墨镜取下来,架在鼻梁上。
方玉珩的电话打来了,他说:「我到了,你下到地下二层,b区那排黄色计程车後面有个云随想支付的GG立牌,我就停在牌子後面。」
我摘掉墨镜,说:「其实你也不一定要亲自来。」
方玉珩说:「那怎麽行,还是要来的。」他说,「要来的。」
我拖着二十八寸行李箱,坐电梯到地下二层,轻而易举找到了那排黄色出租——我正好被它们挡住去路。
我抬头看到了云随想支付的GG立牌,立柱遮住了一辆白色保时捷,方玉珩就在驾驶室里,车窗开了一半,手机屏幕的光照着他的脸。
计程车首尾相连,贯穿地下停车场,像条黄金蟒,又像一列刷黄色油漆的火车。火车隔在我和方玉珩中间,每节「车厢」都贴得紧,暂时没有能插空的地方。
这时,我身後冲出一个抱孩子的大姐,她急吼吼的,对着计程车打手势,示意对方让一让丶停一停,她说自己赶时间。
第一辆车装没看见,装没听见,紧贴前车车尾过去了,留下一阵尾气,好难闻。
大姐停了半拍,抓住时机大跨步挺身,趁後车司机走神,贴到间隙中,用一大一小两具肉身,把刷黄色油漆的火车截成两段。
後车司机踩下刹车,探出头大骂:「找死啊!」
怀里的孩子「哇」一声哭了,大姐狠拍引擎盖:「有你死得快!!?」
过往行人趁机挤入间隙,一个接一个,我也在其中。人越来越多,汇成潮流。计程车被人潮逼停,烦躁的滴滴声此起彼伏。
那司机探出头又骂:「都他妈的赶着投胎啊!」
我被他骂乐了,他说得挺对,我就是上赶着投胎,只不过暂时没赶上。
我走到保时捷边上,拉开车门,方玉珩放下手机看我。他好像这时才听到周围噪声,嘟囔了一句:「怎麽这麽吵。」然後笑了笑,对我说:「好久不见。」
他下车,帮我搬行李。我在旁边看他,看得心里欢喜。
方玉珩穿衬衫西裤,衬衫扣子微微敞开,穿亮晶晶的皮鞋,很明显是从公司过来。工作狂把工作放到一旁,特意来给我搬行李,我心里很是滋味。
我觉得我有点喜欢他。
我把他赶去副驾,我说:「好久没在国内开车了,你让我上手适应适应。」
从地下驶向地面,我从机场开上高速公路,车里的音乐切换到下一首,年轻的男歌手开始唱英文,声音沙沙的,像糖,薄荷味。
方玉珩爱听的还是那些歌,都是我推荐的。
他太长情了。
他可能也喜欢我。
喜悦只持续了一小段时间。在绕城高速,在距梨山休息站两百米的地方,我被一辆路虎追尾。
我停下车,侧头去看後视镜,一个高壮的光头从路虎上下来,气势汹汹。紧接着,车门外响起敲击声,是光头在锤门,十分用力,整个车子都在震。
我松开安全带,方玉珩按住我,他说:「你别动,我去解决。」
我看着方玉珩从车前绕到左侧,车子不再震动了,辱骂声响起来。我摇下车窗对光头说:「你别吵了,我报警了,等交警来裁定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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