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年传承下来,豆花饭成为了渝州人民最爱吃的吃食之一。
宴请亲朋好友,豆花饭是一道不可或缺的佳肴。一道集豆香与饭香为一体的豆花饭,不仅承载着百年文化传承,也承载着渝州人民好客的热情。
吴雪翠坐在桌前,舀起豆花,拌拌蘸水。豆花的蘸水(蘸料),由姜末,花椒油,辣椒油等等调味料融合而成。若是想吃的清淡点,便不用蘸蘸水。
吴雪翠喜食口味重一些的蘸水豆花饭。她将浸润着蘸水的豆花放到松散的米饭上,勺子将豆花压平压散,融进米饭里。再一勺舀起融合为一体的豆花和米饭。
豆花饭入口,首先感受到的是扑鼻而来的椒麻鲜辣,刺激嗅觉苏醒的香气溢满鼻腔时,细腻柔滑的豆花包裹着弹糯的米粒滑入齿间。
豆花之嫩,米饭之软,如云裹棉,轻盈温柔,口感非凡!
吞咽下去,唇颊留芳,馀味悠长。吃着豆花饭,吴雪翠对奶奶硕,下午她准备不下地干活。
有张有弛,方能长久。她打算下午歇歇,蓄力明日再赴田耕耘。
吴奶奶点头,“是得劳逸结合。你好好休息休息。”
刘彩霞站在豆花饭店子门前,愁眉苦脸。
“您的豆花饭好了。”
“您好,您的豆花饭好了。”
刘彩霞回神,忙去取餐。拎着打包好的两份豆花饭,刘彩霞唉声叹气,朝家而去。
路边,有位老爷爷在垃圾桶里翻垃圾。他衣衫褴褛,苍老枯瘦,颤颤巍巍,从垃圾桶里翻出来半个块残馍。
刘彩霞看着他,叹了口气。
造孽。
她去买了包子馒头,递与乞丐老爷爷。
老爷爷眼神浑浊,一目失明。有人给他馒头,眼泪从他眼角淌落而下,“谢谢。”
“不用。”刘彩霞转身离去,回到面馆。面馆里空荡荡无一个食客,刘彩霞眉间愁意加深。
收银台前,刘满贵挟烟静坐,朦胧的烟雾笼罩着他深深紧锁的眉宇。
“满贵,先吃饭吧。”刘彩霞打开豆花饭。
“吃不下去。”刘满贵道。
刘彩霞:“再怎麽说也得吃饭。”
从口中吐出一口烟雾,刘满贵叹息一声,摁掉烟头,拿起筷子吃饭。食未及两口,便辍箸而止。
“不吃了?”
“没胃口。”
刘彩霞晓得丈夫为何会没胃口。她也因同样的原因,食欲索然。
家里的面馆,开了十多年的面馆,生意越来越差。近两月来,连日亏损,店子已经完全开不下去了。
她家的面味道也不错,为何生意会越来越差?只因这块地区的人越来越少,人流量越来越低。
这大中午的,正是饭点,面馆里一个食客也没有。生意惨淡到没眼看。若长此以往,面馆势必歇业。
开了十多年的老店,就这麽倒闭,夫妻俩如何能舍得,如何能甘心。这可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店子,倒闭了,他们可怎麽办?
然不闭则继亏,进退维谷。忧心忡忡间,夫妻俩最爱吃的豆花饭亦失滋味。
墙上挂着圆钟,秒针一下一下地转,咔哒咔哒的声音,如利剑,尖锐地刺着刘满贵的耳膜。
刘满贵凝视着空荡荡的店子,良久,他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过两天把店子关了吧。”
刘彩霞张嘴想说什麽,旋而默然。她能说什麽?说什麽也没用。说什麽也改变不了现状。面馆前路已绝,只能倒闭。
下午,刘彩霞去市场,又在路边碰到捡垃圾吃的乞丐爷爷。老爷爷在吃一块发霉的面包。
刘彩霞赶紧呵道:“这个发霉了,吃不得!”
老爷爷还在继续吃。刘彩霞扶额,忙不叠去旁边的包子馒头店里买了包子馒头,一把抢走老爷爷手里发霉的面包。
把包子馒头塞进老爷爷怀里後,刘彩霞快步走开。边往前走,边埋怨自己。自家店子都要倒闭了,自己都赚不到钱了,她居然还这样乱花钱。
然见老人如此可怜,她又实难忍心。明明自己过得也不如意,却见不得人间疾苦。
对苦难不可遏制的同情怜悯,真真教她无可奈何。
唉!她吐出一口浊气,愁眉苦脸地向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