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霓累得倒在沙发上葛优躺,心想房子面积太大要是没保姆,真不如普通公寓舒服。
客厅忽然传来院子大门的门铃声。
周京霓刚问一句谁啊,厨房里又响起手机铃声,侧头,看见叶西禹把手机搁在耳边,嗯了两声,挂了,对她和沈逸说:“盆菜到了,你俩谁下去取。”
她想都没想就往外走。
来到楼下院子,她才发现这栋别墅还是有所变化的,童年记忆里的欧式铁门变成了电动门,摸索了一下才找到开锁按键。
盆菜很沉。
她一路端抱着才不费力。
厨房被炒菜熏得香气腾腾。
听见推门声,沈逸调小火,上前从周杳杳手里接过来东西,拎到台子上,拆掉外包装。
地上东西太多,她差点被塑料袋绊倒。
他忙不叠地扶住她。
她扁扁嘴,问沈逸,“干嘛不出去吃,这麽麻烦。”
“外面人多,不想掺合那种热闹。”沈逸把包装袋丢进垃圾桶,“比较好的餐厅都没位,你又不习惯淡口的粤菜。”
周京霓怔了一下,挽袖子,“还疼吗?”
沈逸啊一声,几秒後反应过来,擡起受伤的手在她脸前晃了一下,说不疼,听到一声挺忧心的叹气,然後看见眼前的人儿上下摸了一遍口袋,嘴里嘀咕着刚拿的皮筋拿哪去了。
他这才注意到周杳杳穿了什麽。
除了一次性棉拖,她从头到尾的一身都是他的衣服。
灰色运动短裤丶米色的卫衣。
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她身上,完全掩藏了身材,看起来和小学生一样。
她瘦,袖子在小臂上挂不住,费劲弄半天还是滑落下来,她气性上来了,伴随着不耐烦撸胳膊肘的动作。
他忍不住笑出声。
青涩,可爱。
此刻他眼里的周杳杳活脱脱具现丶演绎这两个词是什麽意思。
听到笑声,周京霓擡头看沈逸,还没说话,两只手伸过来替她一层层卷上去,在她的目光中,他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细发圈,叼在唇间,眼睛狭长漆黑,眼底散发柔光,三两下拢起她的全部头发扎了一个低马尾。
“你哪来的皮筋。”她问了一句废话。
沈逸漫不经心地捏了捏肩颈,一边往里走,一边回答她,“皮筋都是以前你放我这儿的,而且只要你在,我就习惯放一个口袋里。”
周京霓脑子里嗡一声。
有些事藏在心里不觉得有什麽,但是突然被坦荡荡地讲出来就格外触动人。
她摸了下头发,往里走,目光一边跟着沈逸的步伐移动,盯着他的背影,开玩笑问:“这麽熟练,肯定给别的女生扎过头发吧?”
“你猜。”
“肯定有。”
“肯定有?”他重复一遍她的话,声线很低,懒淡带点捉笑,“就这麽笃定?”
“那不然呢……无师自通?”
“那个人是谁啊?”
一来一回的问话到这一句停下了,良久,周京霓都没吭声。
其实这些话恰好问到她心坎上了,很想继续追问,考虑了一下又忍住了。心里告诉自己过去的事不要纠结,要相信他,大脑又在反问自己两个问题。
他真的从没有过别人吗。
大学时期正值男女情欲最躁动的阶段,不谈恋爱的挺多,但发生一夜情,把爱和性分开谈的也不在少数。他这麽优秀,身边肯定不乏追求者……
这麽想着,她的思绪像开了闸的洪水似的一发不可收拾,还幻想了一番,到一半,才觉得自己想得有点过分了。
沈逸也没着急要答案,走到竈台前,拿起锅盖,慢条斯理地盛了一勺汤放到嘴边轻吹热气,也就几秒,回头看着她的眼睛,“过来。”
周京霓蔫蔫地走过去。
汤勺递到她嘴边,他说:“替我尝尝咸淡。”
她尝了一口。
他问:“怎麽样?”
汤清如水,看起来平淡,可入嘴一刹那,馥郁的椰香裹在舌尖上,绵甜鲜香。她内心挺惊,但嘴硬,“还行吧,有点咸了,我照着菜谱也能做。”
“那这个呢?”他揭开另一个锅盖。
一份红烧排骨映入眼帘。
她咽了一下口水。
他夹了一块放在盘子里,吹着热气端到她脸前,她咬了一小口,嚼着嚼着,忍不住拿起筷子把剩下半块塞进口里,一边吃一边听他问:“味道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