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如实供述。
周京霓,沈砚清是认识的,两个小孩一起长大,知根知底。更是知道周茂华的破事,闹出的丑闻和那个周润生一样可笑,不愧是一个姓。
“那就英语提高十分。”
凑巧,手机上来了重要电话,沈砚清懒得再教育,松了松口,“行了,你先出去吧。”
“好。”
几乎快接近满分,可不管如何,沈逸都二话不说地接受条件,擡脚起身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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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时分,院内亮起明黄的廊灯。
过了饭点,元旦晚会准点开播,外公与父亲同大哥一直在聊事,母亲陪老太太去了隔壁看陈老,唯独没有沈逸的事。
每年都这麽无聊。
他一个人坐在边上,寞然垂眸,心不在焉地转着手心里不起眼的车钥匙,节目又无趣,寻到机会,便披上大衣摸了烟盒出门。
路灯无限拉长影子,巷子空荡荡的,拐角的昏暗中,他肩靠在墙边,微低着下巴,手挡过风,擦下火点了根烟。
白雾徐徐地从唇畔中吐出,烟圈在空中一吹即散,恍惚了视线。
吹乱的短发捎过眉目,烟丝“嘶嘶”灼烧,他侧头看向深处的黑暗。
手机铃声的忽然响起,打破了寂静。
“喂。”
他捏着烟,胳膊垂落在身侧,双眸低垂着看指尖那一抹猩红。
电话那边,也不知道她在开心什麽事,笑声轻灵又低浅,“新年快乐沈逸。”
“新年快乐。”他轻笑。
耳边是呼啸的穿堂风,与火焰迸发瞬间的“嚓”一声,周京霓听得清楚,问:“你在抽烟?”
“嗯。”
“你在外面。”
“对。”
许是被察觉情绪有些不对,周京霓在那边一直追问,“你怎麽了?”
“我能有什麽事。”他语气轻松,笑得温朗平静,仰头吐着青烟。
“不对。”
“嗯?”
“我占卜一下,你不会是上次没拿第一,被你哥这次回家说了吧?”她笑嘻嘻的逗他。
沈逸掐着烟丢在脚下踩灭,喉咙抵过沉笑,“没你在谁跟我抢第一,都说了没事,周杳杳,少看点星座这种没用的东西,神神叨叨的,跟巫婆一样。”
“你说谁是巫婆!”
“你啊。”他笑,“周杳杳。”
“好心当成驴肝!”电话里尖叫一声,被他气得挂了。
看着黑下去的屏幕,沈逸直起身,无力地捏了捏眉心,却始终无法消散压在心中那股莫名的烦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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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
走下楼梯,依次按下四面开关,白炽灯“唰”地连片亮起,几百平的地下一层灯火通明。
放眼望去,琳琅满目的车,排排停靠。
等他再次按下打火机时,左手夹着一支燃烧的卡比龙搭在车窗边,单手熟练地打转方向盘,倒出车位。
油门踩松,沈逸嘴叼过烟,微倾身,输下一串密码,随即车库大门向两侧敞开,一辆黑色磨砂法拉利,贴底盘缓缓驶向路面。
在蓝牙连接成功,一首《LikeAG6》环绕车内的瞬间,声浪与尾端的火焰爆破黑夜。
调整驾驶模式,轰鸣声炸响,他咬着烟,娴熟地吞吐白雾,双眸漆黑暗沉地凝视前方,双手落上方向盘,指尖“哒哒”两声似是倒数,他微微昂头,後视镜是淡漠一切的目光。
“1。”
下一秒,第三声“哒”响起。
车身弹射起步,马力拉足,推过背身顶靠座椅,远光灯崛起郊区夜晚的宁静,黑色车身瞬消失,融进荒芜夜色。
与其说追求刺激,沈逸更享受心脏承受极限的过程,好像可以让不断下沉的胸腔,再次燃起活力。
他绷着下颌角,扫了一眼後视镜中空旷的路面,继续踩着油门,速度不减,疾驰而过的两侧,枯木如影,直到一切模糊不清。
法拉利高速前进在封闭路段,两侧高树间隔布局,月光追随车,透过错乱的枯枝空隙,投下斑驳尾影。
烟燃过半,他熟练打方向减速压过弯道,透过窗户,微眯眼看山下,开始调模式。
车子冲进被管制区域,控制减了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