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水点了点头,秦升跟老板娘说:「都别放辣椒了,她有伤吃不了。」
老板娘走了之後,沁水打字问他是不是本地人,秦升说是。
他没什麽口音,普通话标准,声音有点低沉,整个人都没散发着任何情绪。秦升说他父母在他十来岁的时候离婚了,母亲再嫁到珠海,他当时被判给父亲,留在了这儿。
沁水耸肩笑笑,做了个简单的手语,说自己是隔壁市的。
「去年不是还给你们市评了全国文明城市吗?」他接过老板娘送来的烤串,问她:「你大学毕业了?」
沁水点头打字:「毕业一年,工作一年,但刚丢了工作。」
秦升问:「你在哪儿上班?」
「很小的一个国企,你肯定没听过。」她敲字:「领导不喜欢我,因为我不服管。」
他握着橘子汽水瓶喝了两口,有点诧异:「你这样的还能不服管?」
沁水把撸下的铁签子摆在桌上,嘴里鼓鼓囊囊地对他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表情。秦升立即在脑中全自动塑造了她那副倔样,摆个臭脸,说什麽也不能给回应。
遇到水平低点的领导,她肯定给不了人家情绪价值。
秦升说:「你看着就挺倔的,不过好在没遇到性骚扰,我们厂之前有个前台小姑娘就总被上司纠缠,後来也辞职了。」
沁水收回那只拿烤串的手,有点尴尬地摸了摸眉头,索性做嘴型道:「女领导。」
「女领导应该很平和啊,你还能被欺负?」
秦升给她递过鸡翅,她没接,埋头在手机上狂打一通。「我嘴不甜,也不开朗,她每天都骂我,半个月前我被骂的有点上头,又不能顶嘴,就低血糖了,摔倒在她办公室里。」
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会儿,又看了看沁水。
这小姑娘长得挺漂亮,起码秦升是这麽觉得。皮肤白皙,有点难以察觉的婴儿肥,头发也乌黑顺滑,被一点薄汗黏在额间,看着特别乖巧,但应该的确很犟。
不过这不是她活该受欺负的原因。
「你没跟家里人说?」
「我说了,但没敢说太多,他们也帮不上忙。你是第一个听我倾诉的陌生人。」
秦升痞里痞气地笑了笑,大吃一口,调侃她:「请你吃饭了还是陌生人呢?」
沁水心情好了点,但心里总跟压了个大石头似的乐不起来。烤串没放辣椒,总少点滋味,但秦升好像并无所谓。沁水本来想跟他说声谢谢,但插入这个词的时机太难找,她也不知道具体要谢对方什麽。
「然後呢?」
她埋头吃着烤茄子,秦升突然这麽问,沁水挑眉不解,他於是解释:「你晕倒了,然後呢?」
原本以为他对这个话题没兴趣了。
沁水又是打了半天的字:「然後她叫来另一个同事,说给我家长打电话,让他们把我领回去,要麽就打120,总之先把我从她办公室带出去再说。」
秦升乐了:「叫家长领走?这是把你们当什麽看了。」
他边吃边总结道:「还好你低血糖,要是就像我们那儿那个小姑娘一样憋屈着走了,那才吃亏。」
「我领了赔偿金,但那份工作确实不错,如果没有这场人祸,我希望一直做下去。」沁水道:「我很擅长,而且现在的工作不好找。」
秦升貌似对这句话挺赞成的,闻言点头,舌尖顶了顶口腔内侧,劝慰她道:「你还年轻,不会吃不上饭。」
「不过谢谢你请我吃饭。」
她这句话是用手语说的,很简明,秦升也看明白了。旁边桌的顾客见她一直打字,又做着熟练的手语,都倾斜目光往这边看。秦升早发觉到了,只是依然不介意。
「我一个人也是要吃的,没什麽。」
俩人吃烤串吃得很高兴,肉食顶饱,沁水吃完之後坐着等了会儿秦升。他结帐的时候老板非要抹零,盛情难却,秦升於是给他留了包烟,自己也从兜里拿出一根,顺手在炉边蹿起的火苗上点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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