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蔫江回舟的险些被空的水壶闪了一下,他有些尴尬,「我去烧开水,没有水了。」
看着这人带点慌乱的背影,夏歌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紧绷着的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喃喃自语。
「原来撒谎这麽简单,我还以为有多难呢。」
熟门熟路的走到厨房用电热水壶开始煮水,江回舟在等着水开的时候,走进只能容纳一个人的浴室用冷水开始了洗漱,就算是过了接近三个月,他还是不太适应没有镜子的洗漱台。
胡乱擦了擦脸,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江回舟回到卧室找了一瓶没有标签的乳液,掂量了下有些空了。这可不是什麽杂牌子的东西,而是私人护理师根据他的肤质定制的,和沐浴液都是一个套系的,不过没有牌子,倒是也好藏。
而且夏歌好像格外喜欢他身上的味道,特别喜欢在他迷迷糊糊之际咬着他的耳朵,紧紧缠着他的腰肢对他说着喜欢他身上的气味。
这样想着,江回舟忍不住看了眼走到卧室里换衣服的夏歌,纤细的腰肢随意套上件衬衫,正在伸手够一条布料扎人却挺括的长裤。
修长的腿就那样裸露在空气中,瓷白的皮肤毫不避讳的展示着自己的魅力。
一边赶紧给锺叔发消息让他带几套沐浴液送到酒店他的专属套房里,江回舟一边朝着那人走去。
正在换衣服的夏歌听到了声音,却没有回头,任由那人从背後将自己抱了个满怀,温热的呼吸在她耳边响起。
「姐姐,你是不是生病了呀?总觉得你怪怪的?」
这话让夏歌心头一跳,她手心里冒了汗,就忍着没有推开他,反而继续给自己换衣服。
「只是一时间太过惊喜,」压下自己跳的过快的心脏,熬夜的窒息感让她有些头晕,她觉得有点恶心,「过会我出门去处理一下之前的兼职,你在家乖乖等我。」
将手心的汗不动声色的擦掉,夏歌轻轻推开江回舟,转过头看着他,脸上是自然的笑容。
「听说君恒一个月工资可以有一万六,实习期也能有一万一千块,你可以不必再去酒吧打工了,那里实在是太乱了。」
她伸出手抚摸着江回舟的脸,从英挺的眉目划过,略过脸颊,手下光滑的皮肤带了点略微扎手的胡茬,似乎是有些嫌弃,夏歌皱了皱眉淡淡的收回了手。
看着收回的手,江回舟有些茫然,他狭长的桃花眼眨了眨,带了点委屈,「姐姐,你是不相信我吗?我只有姐姐了。」
这话像是一把开了刃却生锈了的刀,在夏歌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的心脏上重重的划了几下,昨晚那张不屑的脸和眼前重合,她觉得嘴里有些腥甜。
「当然相信你,」她僵硬着转过身,哑着嗓子胡乱指了指,「水开了吧,去帮我倒杯水。」
穿戴好衣服,夏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紧绷的脸颊,硬是给自己扯出了一个笑容。
镜子里的女人像是一朵艳丽的花,放肆的展露着自己的美,不同於现在的清冷小白花的幼态美,夏歌的美是浓墨重彩般的工笔画,尽态极妍。
端着黑瓷杯子的江回舟走了过来,他摸着还有些烫的杯子,没有递过去。消息震动的声音传来,他单手按开看了眼,是知简那家伙喊他提前去马场看看那匹黑马。
「姐姐,我刚看到有个兼职不错,你等我去面试一下,回来给你带礼物。要是成功了,到时候也可以快点还清姐姐的钱。」
没有回头,夏歌从镜子里看着少年,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看到江回舟离开,端起那个黑瓷杯子,这是那人实在是用不惯一次性纸杯,说是从家里带出来的。夏歌轻轻用手指抚摸着,果然在杯底抚摸到了一个不甚明显的LOGO。
拍照搜图,在某品牌官网,夏歌发现这个杯子的价格是五万块。
「这麽昂贵的东西,在我手里简直是糟蹋了。」
夏歌可以接受自己的狼狈不堪,穷困潦倒,她知道总有一天可以爬到想要的高度去。但是她不接受,那个被自己从雨夜里捡起的少年,在夺取了她仅剩的温暖後,放肆的露出了自己的毒牙。
她打开自己储物的箱子,里面单薄的几张现金下面压着一张白纸——就是江回舟曾经给她的所谓欠条。最下面是一张泛着金色的纸,只是在上海的梅雨季节里久了,有一点泛黄。
浓郁的黑色在夏歌的瞳孔里聚集,看来自己被骗的事情,岂止这一件。可笑的是,她甚至为了江回舟,放弃了·······
压下心中的苦涩,她拨通了昨晚被自己拒绝的电话。
「江大少爷,您说的对,我们是该好好的,说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