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川的声音比人先到:“怎麽在自己家的産业还被算计了?我得和徽时好好说说,他真的要管管手下的人了,这次是违禁药物,下次呢,是不是就奔着他身家性命去了?”
“万幸这次没出大乱子,一一年纪小不经事,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吓得都话都说不清楚了,这孩子从来没遇见过这种脏事,肯定吓坏了。”
陆亭松沧桑的声线响起:“是要好好管管,大半夜的,害你也奔波这一趟。”
“您这话说的,不只是您心疼他们,我也就这麽一个女儿,一个女婿,做父亲的,哪儿能不操心啊。”
二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沈今懿先叫人:“爷爷,爸爸。”
沈临川快步走上前,先把她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沈今懿心烦意乱忘了拿披肩,身上披着顾燕回的外套,乖乖站着,对着他笑着眨了眨眼。
沈临川看到她发红的眼尾,没说什麽,宽厚的手掌摸摸她的头发。
顾燕回和陆憬然跟陆亭松打完招呼後向他问好,“沈叔。”
顾燕回和庄晴二人对视一眼,很有眼色离开房间,剩下几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落座,沈今懿挨着沈临川坐在一边。
资料先在陆亭松手里过了一遍,他在路上已经知道了七七八八,因此看得很快,又交给沈临川。
温凝大概也知道这时候抵赖无用,在窒闷中沉默着,被陆亭松和沈临川的气场惊骇得大气都不敢出。
沈今懿低头玩着沈临川的衣角,耐心等待着。
她知道,陆亭松未必不疼爱陆徽时,但他首先是大家长,他更看重的是家族兴衰丶亲友和睦,要维护陆家的名声。
温凝是陆家长媳,她不能是一个德行有亏丶对亲子下手的有污点的人,所以这件事陆亭松一定会压下去。
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就像当年一样,陆徽时几乎被逼上绝路,这样大的事,没有一丝消息流出,她也只是被不痛不痒训斥,所以这些年她有恃无恐,并且,死不悔改。
所以她才给沈临川发了消息,叫他来给自己的女婿撑腰。
沈临川看完资料,先问了章樾:“酒店消息封锁了吗?这件事既然是家事,那我们自家人关起门来解决,不能走漏风声。”
章樾恭敬回道:“沈董,都打点好了,今晚的事不会有半点风声传出去。”
沈临川点点头,看向温凝:“大嫂,你……”
他只开了个口就说不下去了,接着叹了口气,转而看向陆亭松:“老爷子,看完两个小孩,我还要赶行程,时间不多。都是一家人,我们也不说那些虚头巴脑的场面话了,这事不光彩,说起来难听,看在慎远的面子,我不提了,您老人家看怎麽处理?”
“是我们对不住一一。”陆亭松苍凉的眼神像黑沉沉的海,温凝在他重逾千斤的目光下潸然泪下,半是惊惧半是後悔:“爸,我都是一时糊涂才……”
陆亭松打断她:“够了!你简直枉为人母!”
他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你和憬然手上的股份,各自拿出一半交给一一,憬然回澳洲,两年後完成学业再回京,五年内,憬然不能进集团总部。”
这几乎是断了陆憬然进融达的路,温凝急得站起来,语气发抖:“爸,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憬然什麽都不知道,我做错了事我来承担,不关他的事……”
陆憬然拉着她:“妈,就这样,听爷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