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屋内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听起来没什麽情感,甚至比白沉星在思考时候的眼眸还要冷上几分。
白沉星反而有些犹豫,不敢进了。
郝海嘀嘀咕咕:“这不是回家了吗,大佬反应好奇怪啊。”
洪青青:“那是因为你不是他。”
郝海:?
洪青青:“白沉星当着小叶面从楼上往下跳,小叶後知後觉能气疯了。等着吧,来兴师问罪吧。”
“进来!”
屋内声音中气十足,狠拍桌子。
门开了。
窗外大片大片的红霞如同鲜血染成的画卷,桑小叶逆着光站在客厅内,她眯着眼睛,打量着身前之人,如同精密的扫描机器。她的手里,还握着一把染血的刀。客厅桌子上摆放着几个蛋挞,墙壁上挂着六张模糊的油画。放在客厅内的冰箱发出嗡嗡隆隆正常高速运转的声音,厨房内抽油烟机的声响也传入耳朵。
四目相对,白沉星屏住呼吸,眼眶湿润。
“我……”
下一秒,桑小叶如同一只迅猛的豹子,冲着白沉星冲过去。
她行动太快,几乎化为了一道虚影。
在她迈开腿的同时,白沉星好似猜到什麽似的,笑了起来,张开手臂,接住了从飞扑而来的心上人。
手臂紧紧环住她冰冷的,僵直的脊背,他的手臂很用力,几乎如同困住她不能动弹的牢笼。
桑小叶一拳一拳砸在白沉星的胸膛上,她低着脑袋,乱糟糟的头发遮挡了表情。
啪。
湿润的眼泪落在白沉星的胸前,然後越来越多,他的胸口湿了一大片,就像心脏中枪後冒出来的鲜血。
对于他来说,小叶的眼泪和鲜血没有什麽区别,都是让人胸口发酸的存在。
眼泪融入衣衫布料,在他的皮肤上烫出了一个洞。
“小叶。”
她哭得没有声音。
失而复得,是世间最美好的四个字。
“小叶。”
“小叶我错了。”
“小叶,下次一定不会了。”
他没有去问多馀的话。
他让桑小叶救自己,于是,她来了。
披荆斩棘之後,站在自己面前。
桑小叶因为哭泣的缘故,呼吸越来越重,咳嗽了几声,红着眼睛看向白沉星。
他知道,她一定想骂人,骂他不告而别,骂他自己扛危险,骂他一意孤行,骂得很脏的那种。
桑小叶声音沙哑:“你觉得我会怎麽说你?”
白沉星嘴角勾了勾:“不自量力?”
桑小叶笑了:“活该。”
骨节分明的手扼住了他的下颌,她点起脚尖,小腿绷得笔直,仰着头,倏然嗜血又凶残的咬上他的嘴唇,嘴唇被扯破了,鲜血的味道在彼此的唇齿间蔓延。
如同正在纠缠的凶厉的恶鬼,疯狂的纠缠招致来波涛汹涌的疾风骤雨。
好似狰狞的野兽将人撕碎,冰凉的手和身体被亲吻一寸寸温暖,被血液一点点浇筑。
感觉就好像,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