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陆屹睢张了张唇,似是想说什麽,最终却还是没有出声。
倒是赵锦瑞,心中坦荡:“这就走啊,一起吃个饭呗。”
“不了。”叶羡凉淡声拒绝,“我回家。”
虽说赵锦瑞总是泼陆屹睢冷水,劝他早日悬崖勒马,可旁观到现在,知道劝不动了,他倒也生出了些莫名的感慨来。
于是见着了,也想着拉一把。
见叶羡凉要走,他状似随口一提:“那我们送你。”
这话突兀到陆屹睢都没预料到,况且鉴于之前的事,他也知道她不会同意。
于是赶在叶羡凉拒绝前,他率先出声。
“顺路吗,你就送。”他拉过赵锦瑞的胳膊,转身往一旁的露天停车场走,自嘲似的嗤道,“也不看看自己,招不招人待见。”
两人走远,原地只剩叶羡凉和周承瑾两人。
视线从陆屹睢身上收回,周承瑾又看向面前的人,颇有些一言难尽:“不是传闻他万花丛中过吗?”
叶羡凉语调莫名:“嗯?”
周承瑾叹息一声:“看来我之前对他的评价还是高了。”
叶羡凉疑惑:“什麽?”
周承瑾啧了声:“就他这追人方式,骑着八匹马,也赶不上周显豫年轻时候。”
叶羡凉难得沉默两秒:“……你这是在骂,还是夸?”
周承瑾中肯道:“客观评价罢了。至少他两条腿还一直站在一条船上。”
毕竟周显豫年轻时候勾搭人,一张嘴就是花言巧语,温言软语地哄着,让你以为自己被他放在了心尖上,实则却满口谎言,连身份也隐瞒。
作为满口谎言的受害者,叶羡凉嗓音冷冽:“不过是现在的船离岸边近,随时能换罢了,等船到海中央,上岸的成本变高了,也不过是伸条腿的事。”
周承瑾噎了噎,片刻後,颔首附和:“……你说的有道理。”
毕竟他们这种身份,分手容易,离婚却难。浪荡秉性难改,最後也不过就像她说的那样,伸条腿的事而已。
就如同当年的周显豫。
尚且不知因累累前科,被贷款脚踏两条船的人,这会儿已经和赵锦瑞坐上了车。
继肉肉过後,赵锦瑞又一次发出感叹:“周承瑾救过你的命?”
不然实在难以想象,这个一贯懒得将人放进眼里的人,为何会突然喊出那声堪称让人惊悚的“哥”。
陆屹睢轻啧:“人比我俩年长,叫声‘哥’有什麽不行,以为谁都像你似的,一点没有礼貌。”
赵锦瑞噎了噎:“陆屹睢,你真鬼上身了?”
得了一记冷眼後,似是突然联想到了什麽,他蓦地地瞪大了眼,语气遮掩不住惊诧:“不对,叶羡凉和周承瑾什麽关系?”
陆屹睢眸光淡淡地瞥他。
赵锦瑞喉间咽了咽,却也疑惑:“没听说周家还有叶姓的亲戚啊。”
“那当初露营那会儿,他俩还装不认识。”旋即又想到什麽,赵锦瑞语调倏地拔高,“卧槽,所以叶羡凉是故意的?”
他有理有据地分析:“我就说,你当时为什麽非要让我叫上周承瑾,所以这也是叶羡凉计划好的?为了周家那个项目?”
他越说,心里越是震惊:“你什麽时候知道他们的关系的?”
见陆屹睢神色倦懒的模样,他猜到答案,同时也愈发胆寒:“不是,陆屹睢,你被迷得脑子不清醒了吗?”
他简直开了眼:“她在利用你,你明白吗?”
他妄想拉住这个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的兄弟,却不知道,装睡的人是永远叫不醒的,这人也早已泥足深陷。
车内安静了一瞬,而後,陆屹睢轻描淡写扫他一眼,姿态疏懒,慢条斯理地啓唇:“那又如何,她利用的是我,又不是别人。”
他懒耷着眼,乌黑长睫在眼睑下方拓下淡淡翳影,薄唇翕动,磁沉嗓音不紧不慢:“我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