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莱突然觉得脸颊一热,男人低着头看她,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以往的陈蕴舟总是情绪淡然,表情上鲜少有波澜,今天却奇怪,会耐着性子跟她开起玩笑,这让姜莱有些意外。
她朝陈蕴舟扬起唇角,笑得狡黠:“当然是你的秘密。”
陈蕴舟微微一愣,语气中突然紧张起来:“我的秘密?什麽秘密?”
他看向谭姨,似乎在向她确定。
可惜姜莱陪谭阿姨聊了那麽久的天,早就是一夥的了,自然不会告诉陈蕴舟。
“太太,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家里的煮饭阿姨走了过来,轻声打断他们之间的对话。
谭阿姨这才起身,笑着招呼道:“都饿了吧?快来吃饭!”
姜莱从沙发上起身後才注意到,陈蕴舟原本是和陈修诚一同进的书房,可陈蕴舟已经出来半天了,始终没看到他父亲的影子。
她有点疑惑,拽了下陈蕴舟的衣角想和他说句悄悄话。
身旁走过的谭姨察觉出了她的疑惑,耐心解释道:“老陈他身体不好,平时日常饮食和我们都是分开的,所以他都是自己在书房吃,不用等他。”
姜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压下内心更多涌上的疑惑。
陈蕴舟家里的煮饭阿姨手艺很好,听谭姨说是跟了他们十几年的阿姨,精通中国各个地方的特色美食,今天的菜色中竟然还有姜莱老家白城的特色菜系。
她小时候有段时间被送去外婆家生活,後来回到父母身边後就很少再回去白城,这些年也很难再吃到充满了她美好回忆的白城菜。
一顿饭吃的她筷子都没停过,陈蕴舟坐在她身边,不停地用公筷给她夹菜,碗里的饭几乎都没空过。
她实在吃不下後,悄悄在桌子底下用穿着棉拖的脚轻轻踢了一下陈蕴舟。
力道不重,但陈蕴舟立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拿着筷子的手缓缓放下。
吃完饭以後,姜莱想帮忙收拾桌子,刚把脏盘子端在手里就被谭姨拦下:“不用做这些,让蕴舟带着你去後花园转一转,阿姨等会给你做芝士蛋糕。”
陈蕴舟在一旁没反驳:“嗯,走,我带你去看看谭姨种的那些花。”
其实正值严冬,後花园里的花很多都只剩下了光秃秃的花枝,有的还算幸运,上面能剩下几片绿叶,其馀的几乎都衰败了。
姜莱清楚,谭姨只是想找个由头让他们夫妻俩有单独相处的空间。
陈蕴舟和姜莱并肩走在後花园的鹅卵石小路上,他突然开口问道:“今天会不会感到不自在?”
姜莱走的有点慢,落後陈蕴舟半步,摇摇头道:“当然不会,谭姨人很好。”
男人似乎松了口气:“那就行。”
姜莱有些心事重重,她想到了刚才谭姨告诉她上次父子二人不欢而散的事,还有方才他父亲突然把他叫到了书房又不知说了些什麽。她不是想知道陈蕴舟家里的隐私,只是内心难免地有些担心。
担心陈蕴舟要独自面对家里的压力,毕竟没多少家庭能接受自己的儿女瞒着自己闪婚。
别墅的後花园很大,但也有尽头。
这条鹅卵石小路的尽头通往一个避暑的凉亭,和一个有些残破与周围格格不入的葡萄架。
姜莱停住脚步,有些好奇地望向这个光秃秃的葡萄架,身侧的陈蕴舟注意到後,缓缓开口:“这个葡萄架本来在几年前就该拆掉的,当时被我硬留了下来。”
她有些诧异:“这个对你来说有什麽特殊的意义吗?”
陈蕴舟的目光深沉,视线落在那个丑陋破败的地方:“以前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总喜欢爬到这个葡萄架上。落日夕阳比人类更加深沉远大,只有在那个时候我才会认真审视自己,检查自己的灵魂是否只有虚无的空壳。”
姜莱看向陈蕴舟的目光很亮,她感兴趣地问道:“然後呢?你检查完发现什麽了?”
陈蕴舟收回视线,转而看向近在咫尺的人:“然後?”
他嗤笑一声。
“然後我就从葡萄架上面摔下来了。”
姜莱突然笑起来,一侧脸颊上有一个浅浅的可爱梨涡,她弯着唇角地问他:“所以。。。。。。你的胳膊是在那个时候骨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