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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一生一世（第1页）

053。一生一世

这一日大清早楚娜到办公室，打开电脑，立即收到火锅店的确认邮件——“您于今日18:30预订的四人桌，将为您留席至19:00，节日客流增多，请准时光临。”

她删掉邮件，表哥的信息立刻来了：“妹啊，哥出发去机场了，刮了胡子，不会给你丢人的。”

楚娜只当没看见，刚开文档，多平台同步的日程表立刻弹出个对话框：“您今日有约会！”

“……”

小褚伸个脑袋进来：“楚娜姐你今天——”

楚娜忍不住：“我知道！有约会！知道了！”

“——有个跟承建方的会面。”小褚看看她：“您让我提醒的。”

“哦对对。”

“您没事吧？”

没事，男朋友不是男朋友了，表哥还是表哥。说好了接风，大不了一个人去吃两人份。

下班後楚娜独自溜达到约定的地方。惊觉广场上熙熙攘攘，成双成对。一问巧了，今天双十一光棍节，这地方待会儿能看到烟花表演。

几个意思？光棍节你放烟花，是要把单身狗都炸上天给你们助助兴？电商折扣力度不够大吗这都没圈住你们，非得在今天出来虐狗。

她正吐槽，在路边被个学生拦住。

“小姐姐一个人？能不能帮忙填份问卷？写论文用的。扫一下这个二维码，手填也行。”

楚娜闲着也闲着，接过问卷坐到台阶上。

真应景，是对双十一的社会调查。她随手勾画，到最後一个问题，目前保持单身的理由——

楚娜正沉吟，姑娘又去招呼其它人：“喂，小哥哥，小哥哥！”将人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她划下最後一个√，递笔过去，接着傻了。

周榛宇连笔同她的问卷拿走：“借我抄抄。”

楚娜急忙抢回来：“你在这干什麽？”

“来见你哥。”

“……”

“别误会，不是为你。”他展开问卷，开始勾画：“当年我情绪不好，对马警官出言不逊，多亏他职业操守过硬，才没当场把我铐起来。”

楚娜找回镇定：“哦，还有这回事。”

“一直想找机会道个歉。”

“没这个必要，我哥也不会介意的。”

小姑娘收了问卷，望望他又望望她：“小哥哥小姐姐，不要这样嘛。多好的日子。很快就要放烟花啦。我听说，只要是对的人，从彼此眼里看到烟花，就会相爱一生一世不分开哦。”

年轻明亮的女孩讲这种孩子话，怎麽说呢，让人不忍反驳。

楚娜和周榛宇彼此看一看，双双诚恳地向她道谢，并向她保证一定会好好观赏。等女孩离开去拦下一个路人了。楚娜转向他：“你相信吗？相爱一生一世什麽的。”

周榛宇笑，非常坦然地说：“不。”

她既觉扎心，同时又松口气。那天晚上摘下的面具，彼此都不必再费心戴回去了。

于是她直接说：“我也不信。”顿一顿又说：“万一是真的，像我们之前那样，装成另一个人过一辈子。可太吓人了。”

他赞成：“毛骨悚然。”

但如果不装成正常人，又该怎样相处下去？

两人相对无言地坐了片刻，周榛宇打破沉默：“上回我们俩等你哥，还是——”

楚娜点点头：“没错，还是那天晚上的事。”

难以置信，这是他们第一次详细地，开诚布公地谈论十年前那个夜晚。当时她给120打完电话，接着给表哥打。接通的时候已经几乎发不出声音。

表哥在手机那头吼，娜娜，你先别慌，你说清楚。

楚娜拿着手机，瞥见巷子深处有人影，跌跌撞撞赶过去求助，只看到两小孩在玩雪。小孩跟过来，见她一身血抱起周榛宇当场吓懵，连滚带爬回家去叫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