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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香汗淋漓（第2页）

“可就，就一碗面，不至于的……”

“不至于？好。”为首女生将附送的辣椒丶油丶醋一股脑都倒进一碗里，递到这女孩面前。

“你说不至于，那就吃呀！”

“……”

“吃完就算了。不然现在就去投诉！保管投诉到你滚蛋为止！我这人性子直，最看不惯你这种白莲花。吃呀！”

女孩顿了一会，接过碗飞快扒了两口，呛咳出来。偏过头，整张脸涨得通红，眼中泪光莹然，倔强中又隐含恨意。

顾娜与她视线撞个正着，不禁悚然。倒不是看到她有多可怜，而是看到自己的冷漠与恶意。

是的，她刚才也在心里挑这外卖小妹的错。仿佛对方若真是个不识时务丶痴心妄想又惺惺作态的“白莲花”，霸凌的行为就变得正当，而她袖手旁观也不必自责。

“别吃了！”顾娜拧上瓶盖，站起身：“让她走！”

为首女生火了：“顾娜，你管什麽闲事？！”

“够了吧？她吃也吃了。有人对辣椒过敏，说不定会死人的。你厉害，负得起责任？”

女生们看外卖小妹咳个不停，都有些胆怯。为首的也有点怂，不说话了。

顾娜打破沉默：“我去换衣服，食堂吃饭，谁要一起？”

“我！”

“我，我，走走走！”

很快人走台空。顾娜回头看看，见女孩还低头站在原地，擡胳膊拿袖子擦了擦嘴巴。袖口一片猩红，恍如染血。

很久以後顾娜才知道。在这件事之前，周榛宇对这个叫白小引的女孩并无特别，仅有过一面之缘，多说了几句话。是她们幼稚又不知掩饰的嫉妒，将她推到一个醒目位置。从某种程度上，推动了他们的关系。

··

“打断一下哈，楚小姐。”

楚娜停止讲述，看向桌对面。当然，她不至于当着监察部痛说感情史，只简单表达了以下几个要点：她高中时代姓顾，与周榛宇同校，且对他有一点单方面的好感，仅此而已。

对面高马尾姑娘停下记录：“有点好奇，你不像个容易被忽略的人。”顿一顿，索性讲得更直接：“就——你是个美女。”

楚娜说：“谢谢。”

她算好看吗？不谦虚的讲当然算。但其中有一部分是身材丶气质和妆容的加成。而在她更年轻的时候，单薄躯壳被装在一式一样的校服里，五官被困在青春期的局促中，俗称还没长开。

校园里有不少像她一样没长开的少女少年，在经济条件丶环境和品味改变後，外貌条件会迅速得到提升，脱颖而出。

但这世上另有一些人。他们从小到大都是宠儿。一生下就被护士争相逗哄，去拍照会被照相馆当广告，在异性当中会形成追星效应的那种宠儿。

周榛宇就是这样的男孩。他经过时女孩们通常会有两种反应。忽如其来的沉默，和意义不明的傻笑。

“指望他从几百号或沉默或傻笑的女生当中，对当时的我産生什麽印象。”楚娜想了想：“就好像要他从大海里认出一滴水吧。”

高马尾还要说什麽，邻座轻声道：

“嗨，你见过这个姓周的没？”

高马尾摇头，她的同伴便笑笑：“见过就知道了。”

高马尾不再追问，表示接受这个解释：“然後呢？”

“然後，有一天。”楚娜语调平静，尽量减少这句话的戏剧性：“他失踪了。”

（解释一下哈，周榛宇和白小引的关系，目前都只是楚娜的视角，其实另有隐情！男女主之间无第三者介入。请大家记住文章简介里的小标题：“他们是彼此的白月光，也是彼此的大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