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与蛇的较量暂时告一段落。文箬抬脚上台阶走到教学楼的走廊里,隔着玻璃窗户望着教室的桌椅,说,「说实话,我很难跟我爸共情。我们没有一起生活过,见面或者电话里的只言片语根本不足以了解他。这个校园很漂亮,师资力量也很强大。我想他在这里的一年多,应该很珍惜园子里的一切。至於他的学习习惯,生活作息,奥赛班上的表现,我想像不出来。」
李牧问她,「你呢?你自己在你们学校奥赛班的学习习惯是什麽样子呢?」
文箬扯了嘴角,笑了笑,「我呀。我们班上大部分同学挺争强好胜的,我很不喜欢那种竞争,平时懒懒散散的,成绩保持在中游偏上,既不冒尖出头,也不倒数被淘汰。」
李牧替她展开了想像,「我猜你爸跟你一样,他也藏拙。不过他从小城来超级中学读书,没有投名状不行。所以,他没你藏得厉害。覃叔说你爸第二次参加IMO是被老师们和覃叔求着去的,他原本只想参加一届,证明过自己就够了。你爸也不喜欢竞争的环境,两届金牌得主已经是他性格下做出的最张扬的事情。幸好第二年覃叔不仅拿了第二块金牌还是满分的成绩,才抢了他的风光。覃叔说自己那时候年轻气盛,最喜欢万丈光芒在身的感觉。你爸不是,他不喜欢。」
文箬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怪不得,覃叔叔对土地奖患得患失呢。他还在庙里吗?」
李牧说:「今儿早上回燕城了。」
文箬松了一口气,「不出家当和尚就成。」
李牧憋着笑点头,「我也是这麽想的。」
第32章
从林中出来,李牧请文箬吃清补凉。因为从昨天起一路上都是李牧花钱,文箬拉着他进了一家乐器店,要送他一件礼物。
李牧没拒绝,只是挑长笛的时候,选了一只经济的初学款。「我零零总总学过四五年吧。没上过团课,也没请过私教,门伯伯有空的话指点我一下。」
文箬问他,「你为啥不跟着覃叔学呢?」
李牧笑着说,「他吹得不好,半吊子。」
文箬笑起来,「哈哈哈……他知道真相的话,恐怕要伤心了。」
「覃叔知道自己的水平。燕大老师们组了一个业馀交响乐团,门伯伯被全员推举为长笛首席。」
「哈哈,咱俩也是半吊子。小提琴首席和长笛首席都没带出好学生。」
李牧说:「天赋有限嘛。」
文箬扫码付款,「老师们在礼堂里演出,我们可以在礼堂外练习。」
说干就干,俩人硬是把街头练习弄成了街头卖艺。玉林街的街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两个穿白T恤牛仔裤的十几岁少年,一人拉小提琴,一人吹长笛。自然吸引了不少人驻足围观,李牧的长笛水平极度不稳定,所以他吹吹停停。
隔着小马路,李牧看到了对面路边的吉他手。吉他手背着琴,左右手来回倒腾一瓶矿泉水,他身旁的朋友抽着菸嘴里一直念叨着。
李牧抬手扯了扯文箬的衣袖,示意她留意对面十点钟方向。
「是他吧?」
「嗯。」
「要过去打招呼吗?」
「不必了。」
那人从正面看一点也不像徐世靖。文箬和他都被社交媒体上那张侧脸照片误导了。说到相像,火车上偶遇的舒北倒是有三分像徐世靖。
「小棣?」正当俩人观察对面的时候,在嘈杂的街边,一个略带试探的温润声音传来,叫得还是李牧的小名。
李牧抬头,眼睛亮了,立刻跑着上前和称呼他的中年男子拥抱。「门伯伯,您怎麽在这里?」
「我来这里出差开会。你呢…怎麽…」中年男子上下打量李牧一番,又看向和他一起演奏的姑娘,目光扫过地面的琴盒,最後把视线停留在他手上的长笛。
李牧比以往更明快,介绍的语调都充满了愉悦。「我和文箬在玩呢。文箬,这位就是门伯伯,教物理的大学老师,也是我的长笛老师。门伯伯,这是文箬,我的好朋友。」
文箬收起琴弓,放下小提琴,乖巧地称呼了一声,「门老师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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