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蕴舟是不喜喧闹,不爱去人多的地方,所以体育课结束队伍解散後,他总会慢别人几步,默默走在最後。
有时候还会在操场上坐一会儿。
他总能看到解散後,姜莱走向和别人不同的方向,女孩束着高高的马尾,随着她的步伐左右晃动着,若是走得近些,还能捕捉到空气中一抹属于洗发水的清香。
女孩走到看台旁,拿起放在那的粉色水壶,打开仰头一口一口喝下。
扬起的脖颈白皙干净,像是骄傲的天鹅。
有时候她还会在喝完後眯起眼睛,发出一声满足的短叹,又像是餍足的猫咪。
陈蕴舟实在好奇,直到有一次刻意从她面前经过,闻到了柚子味的甜香。
谜底才被缓缓揭开。
“猜的。”陈蕴舟答道。
“那也太巧了。”姜莱小声念叨。
他低声笑了笑,没继续答话。
等到姜莱半躺在椅子上,操作灯照在她的脸上,她才感觉有些害怕,下意识地闭上眼。
陈蕴舟把工具拿在手上,低头看到的就是女人微微颤抖着眼皮的模样,她看起来害怕极了,纤细漂亮的手指紧紧扣着扶手,指尖泛白。
眼前的情景,仿佛和几年前重合。
曾经那个莽撞脆弱的女孩,和如今气质出衆的女人,好像没什麽区别。
陈蕴舟戴着口罩,看不清神色,却弯了弯眼睛,语气中带着笑意:“这麽多年过去了,怎麽还那麽胆小。”
姜莱有些倔强地反驳:“才不是。”
她听到男人笑了笑。
这才忽然想起,几年前她初次打唇钉时的心情。
起初,或许是害怕的。但那个时候她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那种感觉像是身体里的某处被狠狠剥离了出去,除去疼痛外,剩下的便是漫无目的的空洞,心脏少了一块似的。
她记得,针头刺破唇瓣的瞬间,一阵刺痛。随机而来的是一种特殊感觉,她难以形容,像是满足,又像是冲破某种屏障的舒适。
姜莱喜欢那种感觉,只有在那个瞬间,她才能忘却那些缠绕着的丶束缚她的繁琐。
再後来,她每次难过的时候,都试图去找过那种感觉,她打过耳钉,但完全不一样。
她猜,或许恰好逢时,在她最低谷的时期。
又或许是,只有在特定的人手中,才能施展那特殊的魔法。
“姜莱,睁开眼,看着我。”陈蕴舟说。
有那麽一瞬间,姜莱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
从她的视角看去,男人的发型和从前有些不同,这让她更能看清他那双始终没变过的眼睛。
穿孔机器啓动时发出细微的声音,钻进姜莱的耳朵。
下一秒,熟悉的刺痛感向她袭来。
紧接着,她又体会到了多年前让她有些迷恋的异样感觉。
陈蕴舟看到女孩脸颊微红,口中发出一声娇吟,那漂亮诱人的唇瓣上再次出现了一枚闪耀的唇钉。
手腕一重,他惊诧看去。
姜莱的手攀上了他的手腕,白皙的皮肤和黑色皮质手套交错,有种诡异的窒息美感。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抚过男人手腕不小心露出的肌肤,像是在经历某种痛苦後的美妙馀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