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亭微微睁大了眼睛,她愣了一会,将谢望舒的玉佩系在了自己腰间。
「好,望舒。」
谢望舒笑了,指指她腰间的玉佩:「回去用这个。」
「我赋予你智慧,才能,权柄,法力。」
「雪亭,守好离恨天。」
江雪亭看着他,良久,「嗯」了一声。
「我会的。」
春风拂面,春光灿烂,腰间玉佩温润剔透,闪着晶莹润泽的光。
晃了沧海峰半空中悬剑未落之人的眼。
柳归鸿安安静静地看完了两人的互动,一言未发,转身径自离去。
指尖用力到刺入掌心,一滴一滴的渗着血。
如同心尖割血。
柳归鸿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出声,他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一个喘息就趔趄到惨烈。
他腰间也悬挂着一枚莹润的鸾凤玉佩,他一直佩了三年,玉佩的每一寸都被他细细摩挲过,泛着晶莹的光泽。
柳归鸿一直在等谢望舒发现,他有好好保留着谢望舒留给他的东西。
可就像他未曾说出口一样,谢望舒似乎已经不记得这玉佩了。
那也无妨,柳归鸿想,至少只有他有,至少他还记得,至少……
至少他是独一无二的。
独一无二?
方才他看得清楚,江雪亭腰间系的那块玉佩就像一个重重甩在他脸上的巴掌,打的他心肝肺腑都痛。
他以为有他一个,他以为只他一个!
为什麽?!凭什麽?!
谢望舒在这个世界一睁眼先看到的就是他,凭什麽现在眼中唯独看不见他?!
柳归鸿忽然猛得呼出一口气,他无意识闭气了太久,闷得心脏发痛。
他整个人在剑上摇晃了一下,然後无力的从百丈高空之中坠落。
痛不欲生。
空气都仿佛成了沉滞的海水,要拖着他被卷进海底的深渊。
於柳归鸿而言,这惶惶世间就是个巨大的坟场,收留者所有该死的人和未死的鬼。
唯有心间裂隙中一点桃花,是乾净明亮的。
可那枝花太过明艳,处处惹人觊觎。
「哗啦!」
柳归鸿坠入了一眼温热的水中。
泉水温柔的裹挟他,像一个宽容的拥抱。
他挣脱了出来,抹掉脸上的水。
凤梧灵泉。
谢望舒曾在这里,赠了他三个愿望,当时他用掉了一个,他要谢望舒把命交到自己手里。
很过分的愿望,但谢望舒答应了。
柳归鸿抬手摸上自己左眼眼下的位置,曾经就是在这里,谢望舒给他留下了契约的印记。
指尖摩挲着苍白的皮肤,唤醒了沉寂多年的印纹,流转的金光像某人掌心的灵光。
「谢望舒。」柳归鸿眸色浓沉,「你曾经许给我三个愿望,如今我要用掉第二个。」
「当年一愿,你命归我。」